近来因为那场病再加上仓库被烧的事,他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去弄清楚那个男人和灵香之间的关系。
其实他心里还是挺介意的,尤其是他知道,虽然他如愿和她圆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但她心中的怨怼和想要离开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打消过。
想要留下她呵!
就算倾尽全力,也想要将她留在身边,饶是她不愿,也不能撼动他的坚定,再说,他一直觉得她不愿的理由实属可笑。
不过是桩上一辈的恩怨,值得他们拿一生的幸福去陪葬吗?
偏偏她就是死脑筋,执意将自己的心守得死紧,害得他只能使出偷偷摸摸的小人招数,不着痕迹的偷心。
「他真是狂徒一个,不仅行径狂妄,就连手段都很凶残,你应该没忘了两年前,庆南王南下,但却遭遇山匪,一家老小七十三口人全无幸免的惨事吗?」
「是他干的?」倒是看不出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手段竟会如此凶残,他……
所以那个男人在灵香面前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可为什么呢?
而且,他还记得那日灵香不顾自己安危闯进他们之间时,那个男人的气急败坏似乎不下于他……如果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情人,那么是什么样的渊源可以让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乱了方寸……
当屠硕雅的脸庞在脑海中再次闪过,忽然间,赫连又槐惊觉那双眸子似乎似曾相识。
那男人该不会是……
一个臆测窜上心头,赫连又槐忽然因为自己的迟顿而失笑。
呵,他倒是真糊涂了。
心思一个劲的兜在灵香身上,倒让他平素的警觉心都废弛了。
「怎么,你想着什么?」
聂紫相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虽然赫连又槐只是微微一顿,但却已教他察觉。
「没啥,只是突然想着一些事,你在朝中人脉一向广,能请你帮我查一件事吗?」
「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吗?」
「可能吧!」
从屠硕雅的突然出现在灵香的身边,再到灵香受伤,赫连家的仓库被烧,这一件件都发生得极其巧合。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所以他真的得仔细想想了。
再这么漫不经心下去,要是真伤着灵香,那就不好。
「那成,告诉我你要查什么?」聂紫相满口应允。
「查查当年京城有名的布庄『五彩坊』的颓败和庆南王有没有关联?」
「咦?」这要求倒出乎聂紫相意料之外,他正要开口追问,但赫连又槐已经起身斟起酒,摆明不愿再谈此事,只准备与他把酒言欢。
呵呵,那倒也罢了。
反正既然又槐胸有成竹,那他又何须多费心思呢?
第8章
「恶……恶……」
止不住的干呕让荆灵香几乎直不起腰杆,双手扶着矮柜,那青春芳华的身子却迟缓得像是有了年岁的老妪。
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她的身子极度的不舒服,不但浑身乏力,甚至常常反胃,初时她以为自己是吃坏肚子,也没怎么理会,怎知这症状却是愈来愈严重了。
看来,她真得要翠喜去唤个大夫来替自己瞧瞧了。
吐光肚里的东西,荆灵香这才舒服了些,拿起绣帕拭了拭唇,一抬头,便被屠硕雅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身影给吓了好大一跳。
喝!
这人一定要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吗?
这几日,只要她逮着空溜出府,就会到风雅居寻他,可却总见不着他的人影。
还以为那日他受了气,所以铁了心躲她,可没想到他却自个儿冒了出来。
「你身子不舒服吗?」嗓音不若以往的温和,屠硕雅的语调听起来甚至带点冰冷。
「大概是吃坏肚子了吧!」挥了挥手,她不甚在意地说:「倒是你,这几天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我几回上风雅居都找不着你?」
热情地招呼着他坐下,还殷勤的替他斟了茶,荆灵香每回遇着他,都习惯嘴巴停不下来的聒噪。
「你……记得你有一个兄长吗?」没有理会她的话,屠硕雅伸手端过她手中的茶水时,突然这么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兄长?」惊讶地瞠大眼,荆灵香瞪着他,一副见鬼似的模样。
她有兄长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兄长早夭,为了不勾起娘親的伤心回忆,所以早就绝口不提此事。
这般隐密且过去的事,硕雅一个外人怎么会晓得?
心头曾有的怀疑又起。他究竟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还记得他吗?」他态度强硬的不让她多问,迳自追问着。
「记得,怎会不记得。」那话语掺着浓浓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