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身翠湖绿消失在眼前,柳青风终究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难道她不知道女人的名声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一旦被贴上标签,便是一辈子的事。
偏偏,她就算想多劝几句,人家也不领情。
轻叹一声,她摇了摇头,才要踅身入屋,却赫然被一抹无声无息的人影给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你……你……你……」伸手,指着那个人,她牙关打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好威严的脸庞,好恐怖的眼神。
他是谁?
「她要你做什么?」冷冷的嗓音不疾不徐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压迫,柳青风顿觉背后拂过一阵冷风。
她心中暗叫一声糟,但也不想就这么出卖荆灵香。
毕竟,是从自己手中嫁出去的孩子,总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
「你又……是谁?」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镇定,她不答反问。
才刚送走一个煞星,现在又来一个,她究竟是招谁惹谁啦!
「赫连又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赫连又槐冷冷的道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你啊!」这下柳青风倒是忘了惧怕,手中红帕就这么甩啊甩的,一开口就连珠炮似的说:「你们夫妻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你们的姻缘是我牵的,可总不能出了什么问题,就来找我的麻烦嘛!小俩口,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的谈的,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僵……」
长串的数落一口气地从那张能言善道的嘴里吐出来,而且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闭嘴!」耳边嗡嗡作响,又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赫连又槐冷冷喝道。
「我……」柳青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所教训的人是谁,顿时尴尬的僵住,手足无措起来。
「我只要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不能说!」说了她宝贝儿子那间摇摇慾坠的酒楼可怎么办是好。
「为何不能?」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他睨人的眼神让人冷不防的心底发毛。
「因为……因为……」这该怎么说?
身为一个阅人无数的媒婆,她看人的眼光绝对独到,眼前这个男人是标准的衔着金汤匙出世的公子哥,又凭着一己之力将赫连家的产业发扬光大到今日的规模,这样的男人肯定骄傲。
而骄傲的男人必定无法接受女人不要他,到时要是恼羞成怒,荆灵香那丫头可就真惨了。
「不说是吗?」挑眼,只是淡淡的一扫,他似乎就已经瞧穿柳青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唇角掀起一抹笑,他轻缓地开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那间位于城西的庆源酒楼……」
他话都还没说完,只听柳青风已经抢白道:「那是我儿子的店,我那笨儿子拿了我大半生的积蓄,好不容易才开了那间酒楼,可是他不会做生意,总是被人骗,现在酒楼已经债台高筑了,不过我已经很努力在替他想法子,拜托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拿那家店来威胁我!」
护子心切,加上连番被人掐着脖子般要胁,柳青风完全忘了什么叫害怕,再也无法平心静气。
也不过就是间破落的小店,值得跺跺脚京城也会跟着晃三晃的赫连家这般垂青吗?
「呵呵!」轻笑再也克制不住的逸出,瞧着柳青风气结无奈的模样,赫连又槐已经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灵香那丫头,绝对是有事要让柳媒婆去做,结果软的不行,便抬出赫连家的名号威胁起人家来了。
那丫头不是会仗势欺人的人,看来她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的要离开他,否则又怎会使出这等她一向不齿的威逼手段?
「放心吧,我没要威胁你,我甚至可以親自教你儿子做生意,我保证三个月之内,会将他调教成一个好掌柜的,让庆源酒楼从此财源滚滚,终有一日成为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那丫头对于人性只摸着一半,虽然抓准柳媒婆的痛处,但想指使人可未必得用威逼呵。
闻言,柳青风眼儿一亮,她彷佛已经瞧见数不尽的银子在她眼前闪着光芒了。
「我说,你一定有条件的吧?」这个几乎不用想也知道。
她不能对不起人,毕竟她允诺荆灵香在先。
所以即使这誘饵多香,她有多恨不得一口吞下,她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渴望。
「没什么条件,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就当酬谢柳媒婆让我寻着这么个好妻子。」
「真是这样?」
「当然,赫连家的人说出来的话,岂有打折扣的。」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
听到赫连又槐的保证,柳青风喜出望外,原本还一肚子狐疑的她顿时殷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