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马的腹部被陷阱中的利刃刺中,它一声长嘶,再也动弹不得。
郁灏然眼见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眼见是活不成了,含泪抱住白龙马的头,“兄弟,我给你一个痛快。”银枪一挑,刺在它的咽喉上。
白龙马一声哀鸣,顿时气绝。
郁灏然忽然腾起身子,扑向陷阱边上的黑脸将军,只听得扑哧一声,枪头穿透厚重的铠甲。
那些士兵见主将一个回合就被挑落马下,又见郁灏然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仿佛天神一般,吓得纷纷向后逃去。
“不要走了郁灏然。”杀声越来越近,赶走了拦截的敌军,身后的追兵又到。
那些逃散士兵一听同伙到了,胆气又上来了,重新聚拢来,一步步逼向郁灏然。
郁灏然冷眼看了看周边,全是黑压压的敌人,顿时一声哀叹,“弟兄们,郁灏然要辜负你们的重托了。”银枪在手,刺翻了几个近前的敌军。
无奈敌人蜂拥而至,将他紧紧围在了中心。
危急关头,忽听一声暴喝,好像炸雷一般,震得人人耳膜发痛,“挡我者死!”一员大将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闯入敌营。
敌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他砍瓜切菜一般撂倒了一大片。
“走!”那人已经到了郁灏然跟前。
郁灏然来不及说话,纵身跃上马背,坐在那人身后,冲出了敌阵。
“燕大哥,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郁涛的家将燕南飞,郁灏然打小就认识他。
“威远侯不肯发兵,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燕南飞的坐骑乌骓马乃是千里良驹,霎时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说话间,两人便到了黑水河畔。
“船家,船家。”燕南飞喊了半天,不见有人答应,急忙引郁灏然上了岸边的小船,“该死的船家,收了我二十两银子,却半路给吓跑了。灏然,你会划船吗?”
郁灏然摇头,他和燕南飞一样,上阵杀敌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不识水性。
“奶奶的,连船桨也被这小老头给拿走了!”小船载了两人一马,在河面直打转,燕南飞望着茫茫的河水骂道。
“活捉郁灏然,赏银万两!”追兵又到了眼前。
情急之下,燕南飞横过大刀,以刀为桨,奋力在河面一划,小船总算离开了河岸。
小船轻快地划破水面,消失在茫茫的大雾中。追兵到了河边,看着滔滔河水,无可奈何的收兵复命去了。
小船在河面行了一炷香功夫,总算靠近了岸边。
这时天色微明,雾气渐渐地消散了,隐约见到了对岸的草木。
“上了岸就是曜辰的领土,我们就彻底摆脱追兵了。”燕南飞长长出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放缓。
“燕大哥,岸上怎么好像站了好多人似的。”郁灏然指了指前面,隐隐绰绰有人影闪动。
“这……我也不清楚。”燕南飞也感觉到了异常,快速向前面划去,只要上了岸,以他和郁灏然的身手,任何强敌都拦不住他们。
忽然间,岸上火把通明,一竿帅旗在清冽的晨风中招展,上面绣了一个斗大的“郁”字。
“是叔父的人。”郁灏然惊喜道,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叔父最终还是出手了。
岸上的军士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以听到河面的动静,利箭便射了过来。
“是破虏将军和我燕南飞!”燕南飞轮圆了大刀,将羽箭尽速拨走。
军士们听到他的话,顿时停止了射击。
郁灏然看到叔父的帅旗,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此刻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先好好睡上一觉。
“射的就是你们两个逆贼!”郁涛的嗓音两人都再熟悉不过。
郁涛亲自拈弓搭箭,射向小船。
羽箭再次破空而来,如飞蝗般到了跟前。
燕南飞一跃而起,将正背对着岸边的郁灏然压在了身下。
两人滚落的瞬间,燕南飞的背上像刺猬一样,已经插满了羽箭。
“燕大哥!”郁灏然声音微微发颤,想要站起身来,箭枝却“嗖嗖”响个不停,只得低身伏在甲板上。
小船失去了掌舵人,开始顺着江流往下游飘去。
郁灏然猛地就地一滚,将燕南飞的身体翻转过来,一股暖流喷在了他的手心。
他摊开手来一看,掌心满是鲜血。
“燕大哥……”郁灏然叫了一声,心底一阵悲凉。
“灏然,我……我不行了,你快逃,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风雷军……和大哥报仇。”燕南飞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不,你不会有事的。”郁灏然攒紧了他的手,“睁开眼睛,千万别睡。”一旦燕南飞闭上眼睛,将永远不会醒来,他必须不停的跟他说话,保持这最后的一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