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没有内锁的功能,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临只是敲了三下门板,声音徐徐:“你手机响了。”
“……”
她缄默。
难道就不能无所事事地洗个澡吗。
“是谁打来的。”宋时舒问道,大晚上的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没必要接听了。
“秦付。”
“他打来干嘛。”
“不知道。”谢临,“我帮你问问?”
“……”
听出他语气气定神闲颇有兴致,像是戏外的吃瓜群众,还能好心地表示一句要不要帮忙问问,宋时舒就算被洗澡水冲昏脑袋都不会答应的。
“直接挂了吧。”她说,“不要理他。”
那边没有再回,应该是按照她的意思照做了,宋时舒膝盖蜷起,泡澡的好心情爽了一大半,不知道秦付突然打电话是几个意思,她不是像他之前担心夏黎那样担心他,是在想出去后如何和谢临解释。
她和秦付没有再来往过。
整理好措辞她利落地从浴池里爬起来,可能过于焦灼,赤脚不适应平滑的地面失去平稳力,整个重心往前倾去,咚地一声,膝盖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很是响亮。
动静不小,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否听见,她匆忙站起来,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路过垂直镜面时瞥见自己裸在外的锁骨,很大一片的白皙。
隐约还有起伏。
这件衣服,太大了。
可能这宅子里没有最小码的衣服,女管家给送的这一套最少在L以上,睡衣讲究舒适,越宽松越好,但太宽了的话勒不住腰身,她里里外外整理好一阵子才用腰带给系好,领口的位置也重叠几次才免于走光的风险。
慢吞吞走到浴室门口,先探出一个头,活像只想偷东西的小老鼠,正在寻觅新的粮仓。
谢临杯中的红酒消减一半,长指捏一份财经新闻,目送她踩着小碎步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合额头,卸完妆的小脸清新可人,眼睫毛上垂挂水珠,看起来格外娇艳欲滴。
慢条斯理抿了口酒杯,有点八戒吃人参果的参照,硬是没尝出什么味,他面不改色敛起神色,“衣服大了?”
“嗯……”宋时舒一边应一边低头,发现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弄的遮挡回归原样,V字形领口完美无瑕地呈现出她瘦而匀称的身形和隐隐约约的弧度。
拿起刚才未接电话的手机,她看到约摸十来个秦付的未接来电,谢临果真按照她说的那样选择无视,只是无法想象她在洗澡的时候,他是如何面对这些吵闹的铃声的?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的。”她攥着手机,秀眉微蹙地解释,“他和夏黎好了之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可能有事吧,你要回拨吗。”
宋时舒没有这个打算,就当没看见最好,但如果不回拨的话好像她和秦付真的还藕断丝连,因为心虚她才不会回拨的。
“早知道让你接算了。”她小声嘀咕,“我还能再多泡一阵子。”
这语气听着是在关心牵挂秦付,才迫不及待出来回拨的。
谢临坐姿散漫不动,无形之中指尖捏着的财经报边缘泛起轻微的皱褶,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看着她小巧的手指点击手机屏幕。
空气凝固,氛围沉静。
好一会儿仍不见回拨的电话铃声,转而见她把手机丢到一侧。
“他没接?”谢临问。
“什么啊?”她小眼神莫名其妙,“我没回拨啊,把他拉黑了。”
刚刚那动作,确实更像是在拉黑。
宋时舒没有惯着前任的习惯,之前放鸽子,后来和夏黎牵扯,还对兄弟背信弃义说他坏话,她若不是忘记,早就将人给拉黑了。
“那你急忙出来是做什么。”谢临放下杯子,唇际了然地淡笑,“不会是觉着我会接吧。”
“我……”
她哑然。
自个儿都不清楚匆忙出来的理由。
只是为了向他解释吗。
目的何在。
“我这不是怕你乱吃飞醋嘛。”宋时舒轻咳一声,“虽然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大半夜媳妇的前任打来电话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爽。”
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应该不是小气的人。”
“嗯,我可大方了。”
他云淡风轻接一句,视线转移到她膝盖的位置,和瓷白细腻的小腿肌肤不同,膝盖上有一小片淡淡的青色,再结合刚刚在浴室听到的碰撞声,不难猜测出自何处。
宋时舒被盯着不太自在,“干,干嘛?”
“刚碰的吗。”
她低头,习以为常地耸肩,“这个啊,不小心没站稳,很正常。”
这点小伤和平时练舞落下的伤小太多了,根本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