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时间推算,现在就是媒体听到风声出动的时候。
趁着人没来,卷毛不想引火烧身,一瘸一拐溜之大吉。
拐角的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人要过来,宋时舒有些慌不择路,无可是从。
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拧住。
一股莫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拉,带动慌乱的步伐跟随移动,一眨眼,她从门外被带到房间。
后背隔着衣物贴在冷意的墙壁上。
前方是和她一样保持僵硬动作的谢临,黑暗中身影高大清瘦,瞳仁异常地黑,且深,挨得太近,以至于能感知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和均匀的呼吸。
空气尤为静谧,宋时舒温软的发半披着,耳后宁静的后调杏花香和他身上如高山白雪清冽的雪松气息融为一体,轻轻袅袅袭入鼻息间,化陌生为熟悉。
“你……”
宋时舒红唇轻启,刚吐出一个音节,男人温热的指腹碰在她柔软的唇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嘘声手势。
下一秒,门外响起媒体记者赶着匆匆忙忙的步伐声,
“有人不是说看到宋大小姐在楼上和男人幽会的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难道被她知道了提前走了吗。”
“可能是,刚才不是有个男人过去了吗。”
媒体言语间带有错过头家报道的惋惜之意。
要是能拍到宋大小姐的绯闻绝对赚翻了,不仅仅是可以拿新闻奖金的事,在爆料之前没准可以当做把柄和宋家换一笔可观的资金。
有记者不死心地挨个过来查看,见一扇门是敞开的,好奇地扛着摄影机过来查看情况,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弧形窗口处月光照入,地板乌亮亮的。
“什么都没有嘛……”记者失望地说了句。
这时,沙发处闹出细微的动静。
记者立刻打起精神,闻声看去,却见一只边牧甩着大尾巴,热情洋溢地和过来蹭人的小腿。
只是条狗。
禁不住边牧的讨好,记者被它领着出房门。
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躲在沙发后面的宋时舒才呼了口气,试着动一下身子,发现小腿抵在谢临的臂弯里,两颊顿时染上粉红,都忘记该怎么动了。
沙发和墙壁相隔,之间位置狭窄,堪堪够二人藏身。
月光洒落,她那张白皙脸蛋上染上一抹番茄红,纤细浓密的睫毛紧张得轻轻颤动,额间碎发垂落,轻轻挠过小巧的鼻尖,有浅淡的痒意。
眼前忽然投落阴影。
谢临抬起的指尖刮过碎发,抚到她耳侧,动作很轻,指腹和白皙的面庞短暂擦过,温热的感觉好似触了电,宋时舒一抬头,正跌入他湛黑的瞳眸中,心头仿佛石子投落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谢临唇际弯了弯,闲然起身,又绅士手地拉她一把。
“没事了。”
宋时舒蹲得腿麻,心有余悸环顾四周,人确实都走了。
如果按照卷毛所说的,媒体来拍她的暧昧新闻,那么这个暧昧对象不论是谁都可以,如果是谢临的话,风声可能更大。
考虑到她的名声,他才在关键时刻拉她一同暂时躲藏。
意外地周到。
他来得也很及时,甚至比她更敏锐地感知到异常。
“谢谢……”
宋时舒对眼前这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谢临眼角一斜,举手之劳。“
“刚才,你提醒我有没有仇家。”宋时舒小心地问,“那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给你的酒是调换过的。”谢临先行离开门口,想起什么继而回头,“那杯酒我让人去化验成分了,过几天应该能处结果。”
“里面放了药?”
“也许。”
这谁能说得准。
宋时舒想不到自己刚回宋家没多久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悄无声息地下毒手,不管是二叔还是三叔,她都不应该再放松警惕了。
“刚才那个人跑了吗。”她有些后悔,“应该再多问问的。”
“跑不了,会逮住的。”
“你不是说放过他?”
“骗小孩呢。”
“……”
轻而易举把人给放了,这不是谢大少爷的作风。
宋时舒算是见识到阴险了,耸耸肩,跟在后面走着,前方的人忽然顿住,她一愣,谢临瞧了眼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一句话没说,转身脱了身上的外套递过去。
她刚才礼裙被洒上红酒,身上这套单薄得像是一张纸似的。
“不用——”
下意识拒绝的话起不到作用,他没再递来,直接上手,往她清瘦的肩膀上一披。
“外面冷。”他淡淡道,“都是熟人,你客气什么。”
闻言她也不好拒绝,默默说了声谢谢,两人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蹲坐在一旁等候的边牧,明明眼神透露着智慧,笑起来却跟个二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