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琪嬉皮笑脸,不由分说拉嫂子的手进去。
宋时舒不傻,猜到谢临看她这几天忙碌,自己叫不出来,让表妹来陪伴。
谢诗琪性子活脱得像只哈巴狗,见缝插针,哪哪都能蹿,能盘旋于品牌店,十元精品店也能逛得有滋有味,说是给表哥买礼物,实际就是个噱头,早就抛之脑后。
她喜欢牵手穿过汹涌人群的感觉,喜欢在镜子前试戴各式各样的饰品。
精品店的小兔子发箍被兴致勃勃拿起来,往粉毛上一戴,蹦跳到宋时舒的跟前,“好看吗?”
宋时舒抬手拨弄扶正,“好可爱。”
“你来戴一个。”谢诗琪选了个小猫耳朵,“这个也可爱。”
两人跟小孩似的在镜子前搞怪嘟嘴,手机翻出照相功能,啪地给照下来,长得都漂亮精致,省了修图的步骤。
去付款的时候,收银员需要去磁扫码,让谢诗琪把头发上的发箍拿下来,她抬手一扯,发箍拿下来了,粉毛假发也差点扯掉下。
宋时舒离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粉色头发底下是光秃秃的,她下意识用身子遮盖住后面人的视线,替谢诗琪拨弄好头发,把发箍递给收银员后扫码付款。
谢诗琪手里抓了好几个发箍,笑脸盈盈,玩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宋时舒注意到鬓边还没弄好,又抬手抚了抚。
谢诗琪笑容稍稍僵硬了些,“嫂嫂,你看到了什么。”
宋时舒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谢诗琪无畏地自己扶好假发,“这个是假的。”
“嗯……”
“以前我也有像你这么漂亮的秀发,不过呢,因为太惹眼被上帝嫉妒了。”谢诗琪嬉笑道,“所以不得不剃掉。”
“你……”宋时舒深呼吸,“生病了吗。”
谢诗琪点头。
药物的催染下,她再漂亮的长发也无济于事,通通剃掉收回,取而代之的这款假发,颜色柔亮娇嫩,她很喜欢,一直佩戴在头上。
刚才的小插曲无意中透露一个秘密,宋时舒不知所措地叹息,安抚道:“应该没事吧,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她父亲都步入治愈的阶段,何况谢诗琪,那么年轻。
谢诗琪隐瞒这件事足以说明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被发现后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希望宋时舒告诉别人。
“这件事没人知道吗?”宋时舒诧异。
“表哥是知道的。”
“只有他知道?”
谢诗琪点头。
那父母呢,都不知道?
宋时舒再度意识到,谢家不是一般的冷。
她在谢宅吃过的一顿饭,可能是最温馨的时刻。
商场地下停车位,A区,迈巴赫低调地停靠。
驾驶座上的凌彻自出发就没一句好话,砰地合上车门,摸出一支烟,“敢情你这是来逛商场的,把老子当司机是吧。”
旁边竖着个禁止吸烟的牌子,谢临手一抬把烟给拔了,嗓音轻轻袅袅,“她们两个都在,逛完后东西多得提不动。”
“……所以不仅是司机,还要做脚夫?”
“我们的荣幸。”
“……”凌彻的气险些上不来,睨了眼好兄弟那样,“看不出来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
就算二人结婚,圈子里的人奉上祝福,私底下颇具怀疑态度,总觉得这两怎么着都不太可能。
谢临没顾凌彻有模有样的阴阳怪气,英眉一拧,“你说,女人忽冷忽热是什么原因。”
“我又不是女人,懂个屁。”凌彻敷衍一句,见对方正儿八经的问,兴致上来些,“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对你冷淡了。”
谢临觑她。
凌彻更乐,“是不是床上不太行了。”
那根本不可能。
人前制冷空调人后打桩机,每回只有她求饶的份。
“不会说话就别说。”谢临掐断烟蒂火苗,往垃圾桶里一扔,“可能是她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陪我吃饭。”
“啧啧啧。”
“?”
“鲁迅说,时间是挤出来的。”凌彻倚着车身,“她不理你,就是不喜欢你。”
最佳损友非他莫属。
安慰什么的,不存在。
谢临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凌彻:“我说的不对吗?”
谢临:“对,单身狗说的,都对。”
凌彻:“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单身狗。”
算上和谢诗琪的关系,他有女朋友的。
平时不承认和谢诗琪的关系,拌嘴的时候,不得不拿出来显摆。
“其实很正常,你们结婚有阵子了,进入感情疲惫期了呗。”凌彻良心尚存,补充,“这时候自然相处就行了,你别太热情。”
“一直都是自然相处。”谢临单手抄兜,睨过去的眉眼上挑,懒懒散散地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我没有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