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不过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再一次听到时,柳清的心依旧很痛,就像是伤口上被撒上了盐巴。
她笑意盈盈地说:“姐姐,你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你妈和我爸爸妈妈一样。哪怕是暂时的走在了一起,也不代表什么,就像你妈和我爸,他们结婚了还生了你,又能怎样呢。最终爸爸还是得回归我们的世界。与其失去后痛苦,不如不要去拥有,你说对吗?”
她又笑着说:“我和阿昀哥哥从小青梅竹马,长辈是给我们订了婚约的,就如同我爸爸妈妈一样。我希望你不要像你妈妈一样,做个第三者,会遭报应的。”
柳清在两次听到谢昀那句话时,都不曾哭,可听到自己最爱的妈妈被人如此糟践时,她哭了。
她知道她妈妈不是第三者,可世人都这样误解她,她却有口难辩,她那时候真的好恨,恨宋越骅,恨宋欢妍,恨谢昀。
宋欢妍说的没错,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任何交集。她怎么又犯了十一年前一样的错,居然又对他动了心,且迟迟不舍得斩断。
柳清吃完了饭,就出去了。
雪已经下大了,一片片簌簌落下来,她戴上帽子,手紧握成拳塞进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附近溜达着。
“柳清清!”恍惚中,好像有人在叫她。
柳清茫茫然抬起头,看到谢昀站在她对面五米开外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羽绒服帽子,白雪落在他的头上,白白的一层,他还戴着黑色口罩,只留一双清俊漆黑的眼眸在外,他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柳清冷冷地喝止住他,“你别过来!”
她的小脸被冻得微红,神色却比这冰雪还冷,清凌凌的眼眸深处似乎还藏着恨意。
谢昀脚步顿住,他想起了那一次告白,她现在的眼神像极了那时。
他那日在喷泉广场等了她一下午,雪越下越大,雪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亏得他身体好,否则肯定冻病了。
他回去后,丁俊给他分析了下,说柳清可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既然喜欢她,就要大声告诉她,不能整日没个正形,让人家小姑娘心慌。
谢昀当时仔仔细细地想过,她在学校很抗拒他对她的亲密行为,应该就是因为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他暗骂自己蠢,也很期待自己向她表白时,她会是怎样的惊喜与羞涩。
那一晚他激动得睡不着觉。
隔日,他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让丁俊把她叫了出来。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喷泉广场,抱着花,遥遥地看她一步步走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
雪一片片往下落,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手心直冒热汗,连该怎么站都不知道,心想着不能站得太随意,结果站得直挺挺的,僵硬得很。
她走到近前,白皙的小脸冻得通红,脸上神色很淡,看着他的眼神也没什么温度。
他许是太过紧张,压根没多想,捧着花走上前,笑得像个傻子,大声地道:“柳清清,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女朋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柳清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的神情,只有冰冷,比冰雪还要冷,忽地她手一扬,手上矿泉水瓶里的水倾泄而出,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
比水还要冷的,是她的话语,她一字一顿地,冷冷地说:“谢谢。可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他跟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任由冰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也没去擦一下,一滴一滴落在玫瑰花瓣上,晶莹剔透,激发出淡淡的幽香。
而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她在和他开玩笑。
他愣了片刻后,抬手抹了把脸,依旧笑得像个傻子,“柳清清,你和我开玩笑的吧?这个玩笑可不好玩也不好笑。”
柳清依旧绷着脸,脸上无半分笑意,“我没和你开玩笑。”
谢昀这才变了脸色,他长到十八岁,从来都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从没被别人拒绝过,还是这样冰冷直接的方式。
少年的他那一瞬间,气炸了,真的气炸了!他捧着一颗真心到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狠狠践踏。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甩袖走人,让她一辈子后悔。
可他又觉得这绝对不是柳清的真心话,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柳清清,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前几天不都还好好地吗?”谢昀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柳清迅速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谢昀,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说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