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你去。”虞卿男说,“你不去,这项目就真完犊子了,蓝本在投资界很厉害,没必要得罪他们。”
唐璃心说是我想得罪他吗?
她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享受这最后一场被虞卿男邀请的spa,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项目对唐璃同样重要,她把近几年来的积蓄悉数投入,可不是为了得罪周弥生。
相反,如果她真想得罪周弥生,之前就不会假装只身一人赴约。
唐璃躺在床上假装昏睡,直到搁置在一旁的手机震动,她才眼睫微颤,缓慢睁开眼睛。
但唐璃没想到周弥生这么快就会联系她。
她忽然看了一眼虞卿男,后者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收回过。
虞卿男猜到点儿什么。她啧啧两声,问唐璃打算怎么办?
唐璃忍不住回道:“就这样办吧。”
帝都的秋天很短,短到一不留神,气温骤降,尽显萧瑟,加之那天下了点儿小雨,赴约的路上唐璃穿了件长而修身的卡其色大衣,配一双裸色皮鞋,整个人端庄优雅。
周弥生坐在她对面,包厢上方的灯光渲染了他的眉眼,瞳色透出淡淡的笑意。
唐璃道:“抱歉,下雨了,路上有点儿堵车。”
周弥生示意她坐:“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但你怎么不说呢?
周弥生这个人,实属狡诈。若不是为了回帝都后第一次创业,为了之前投入不打水漂。唐璃万万不会来赴了他的约。
而显然,经过上次的教训,周弥生这次选择了单独会面。
包厢里仅有他们二人。
喝的是茶不是酒,唐璃对茶艺没研究,周弥生却是一会儿酌,一会儿闷,认真又正经。
不过这正经也是伪装,唐璃一见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日温聿歇斯底里的质问,看来这普天底下,不论是何人,都难断家务事。
周弥生太久没说话,包厢里只有杯盏相碰的琅珰音响和茶水潺潺。
唐璃想着想着便入了神,回过神来才发现对面那人已然观察她许久。
唐璃鬼使神差般侧了侧头,灯光映在桌面上,衬得她肤色更白。虽然穿着端庄,可还是能一眼叫人看穿她稚嫩的年龄。
当然,周弥生并不在乎这一点。
他说:“唐小姐是哪儿人?”
唐璃淡淡地回:“江苏。”
怎么是个人都这么爱打听。
周弥生颔首,闲聊道:“前几年有个项目在江苏,可惜没定下来,被个不知死活的人抢了去。”他摇摇头,垂眸看茶,“可惜啊。”
唐璃:“周总您手下比那个项目好的多了去了。”
周弥生笑笑:“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
唐璃顿觉口干舌燥,跟周弥生学着垂眸看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抬头却发现对方用见鬼的表情看自己。
“你都喝了?”他这语气多少带了嘲弄,可也不纠正,就那么沉沉地笑。
唐璃抿了抿唇,茶水在口腔中留有余香。她不懂茶,倒也品得出这是好茶。
“周总,我们那个项目——”
“知道这是什么茶么?”周弥生假装没听见,还保持那姿态从容的模样,“大红袍,味道怎么样?”
唐璃轻轻叹了口气:“不错。”
“当然不错。”周弥生别有意味地说,“只要味道好,再贵也有人买。”
他抬眸:“你说对不对?”
唐璃的手在桌面之下捏了捏膝盖处的裙摆,唇角提起来,说对。
她似乎完全听不出周弥生的画外音,见缝插针的提及项目投资的事情。他叫人推了二次会面时间,她便不屈不挠地问他何时有空。
她目的明确到,让周弥生忍不住笑。
唐璃也觉得自己过于认真了,可是不认真的话,周弥生还真把她当成随随便便的人了。大不了叫人当成疯子,不敢随便招惹。
是谁同她讲过,世上人最害怕的两种人,一种是疯子,一种是不怕死的人。
她认认真真地介绍项目内容,谈及项目前景时眼眸偶会放光,那是有梦想的人眼中特有的光辉,可惜周弥生并不在乎。
周弥生坐在唐璃对面,看她眉飞色舞,坚持不懈。他大发慈悲般听她讲完,给予一句不算评价的评价。
他说:“唐璃,你这人真有趣。”
唐璃粲然一笑:“谢谢周总夸奖。”
她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前一秒调整思绪,放下杯子后,她依然把自己放在“销售”的位置。她一眨不眨地将人望着,唇瓣翕动,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勾得人思绪荡漾,心猿意马。
她穿了一件格外老成的灰色薄衫,除了脖颈与手腕,其余地方遮盖的严严实实。
周弥生皱着眉头,再次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