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了。”邹明成很有风度地先行离开。
路鹿攥着手机拐了几个弯,找到个工作人员休息室外的僻静处接起电话:“沙姐姐~”
软糯糯的声线腻得对面的沙九言一阵轻笑。
“你怎么不说话?我刚,表现得好么?节目,你喜欢么?”路鹿大着胆子连声追问。
因为她听出那一头沙姐姐也并非置身会场拨出的电话,否则背景声不可能这么小,更何况有别人在,沙姐姐哪会放松心神笑得花枝乱颤。
沙九言不答反问:“你刚才节目上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小结巴功能还带开关的?”
路鹿热切邀功道:“因为是特地,表演给你看的呀,所以我一个人,都练了上千遍,更别提和, 小邹合练的!最近,我做梦都,在说相声呢!”
沙九言却好似没领情:“特地表演给我看的么?嗯……可是你当着好多人的面呢,我觉得诚意不够。”
“什么啦!”路鹿小嘴一瘪,委屈的酸水直往上涌,都快涌进眼眶了。沙姐姐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又是找搭档又是写本子又是练口条,她有多难!
如果这都嫌诚意不够,那以后的惊喜也一并剥夺了,路鹿负气地想。
未曾料想对面的沙九言忽然以柔到沁
水的声音撩她:“小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单独表演给姐姐看,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路鹿“咣当”咽了记口水,这大概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了吧……
看来沙姐姐是攒着大招的。
“你是说,今晚?”
“嗯哼~”
嗯哼?
嗯哼是什么鬼啦!
沙姐姐原本只是看起来妖孽,怎么一会儿不见连说话都勾得人魂灵尽散。
沙九言似乎知道路鹿现在是个什么呆愣样,娇娇一笑:“别犯傻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现在就走?”连晚会都不参加完,沙姐姐是有多赶时间,路鹿简直觉得听筒对面的人不是被掉包就是被附身了……
对面接得极顺,给出无懈可击的理由:“没错呀,因为我想你了~”
“但是晚会,后面还有抽奖,还有最佳节目,评选……”路鹿有些纠结地抠抠下巴,她还蛮想知道有什么大奖以及会不会花落她家的。
沙九言听她这摇摆不定的口吻,气极反笑:“我重要还是奖品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五分钟后,停车场见,过时不候。”
甩下冷冷的最后警告,沙九言毫不留恋地撂下电话。
谁让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下定决心满足这只小色鹿,对方竟为了个没影的奖品推三阻四!
沙九言忿忿地在车内打开计时秒表,说好的五分钟,过了这村就……就保不准谁是店家,谁是顾客了!想到这里,沙九言顿觉气顺不少,毕竟享用鲜嫩可口的小鹿肉的机会,她绝不会轻纵。
当然,另一头很会看脸色的路鹿一收到电话忙音便朝着电梯疾驰而去。
开玩笑,这最后通牒谁吃谁知道,就算给她发金山银山她都不等了!
。……
沙九言家。
莲蓬头里的热水哗哗喷涌着,一如锦缎般油墨发亮的夜色,辽远幽深得令你看不到它连结的昨日和明天。
而此刻不断拿热水浇淋身体的路鹿正处于这种无前路又无退路的尴尬处境。
沙姐姐刚才是怎么说的?
“先洗澡,一切等洗完澡再说。”
她的声音赋以一贯的低沉,在低沉中却又绽开一道浓烈。
这无疑让路鹿小心肝哐哐直撞,她预感到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因此,路鹿急吼拉吼地冲了
一个不到十分钟的澡便“美人出浴”了,套着的还是那件和她很不对付的流。氓兔睡裙。
某种程度来说,沙姐姐还真是恶趣味,死活不给她找别件来穿……
“沙姐姐?”路鹿探头探脑去浴室对门的卧室喊人,却发现沙九言并没有脱。得。白。花。花地虚位以待。
难道是她猜错了?
路鹿揪着后脑勺的发茬一头雾水地往客厅走,视线越过隔板看到沙九言正盘着腿全神贯注于小小一方手机。
天际越擦越黑,沙九言一头浓墨般黑绸的秀发随意搭在肩头,湿气在空调风的镇压下无法飘袅出来,显得郁滞而幽邃。
无论是静寂还是黑暗,似乎都和这女人浑然相成。
但路鹿铁了心要打破这种不该发生的“和谐”:“沙姐姐,我洗好了。”
一瞬间,手机从沙九言的指间滑落,沙九言没有回头但声音一凛:“这么快?”
路鹿绕过沙发立于她的身侧,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沙姐姐刚才似乎有点小慌张?
“夏天洗澡,就是要快嘛。”路鹿按下心事,状似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