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48)

奇怪的声音从门缝里渗出来,像鬼魅夜晚湖中心一艘飘零的小船,吱呀吱呀的。

我猛地推开门。

莱诺拉在半空中剧烈挣扎,一根粗壮的麻绳吊着她的脖子,勒的她脸色紫红,扭曲狰狞。

What the F——

我冲过去抱住她的双腿使劲往上托,惊骇欲绝地大喊,“救命!有人吗!救命——”

莱诺拉双手抓着我的头发,拼命向下按。

真他妈要疯了——

“坚持住!坚持!莱诺拉!”

我大声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臂,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莱诺拉从这个情况中解救出来,这里的人都住的太孤立,也没有人听到呼救声跑来帮忙。

“桶……桶……”

“你说什么?”

我喊道,然后看到了地上倒落的水桶。

我蹲下来让莱诺拉踩在我的肩背上,捡起水桶,然后扶住她的双脚好让她踩在木桶上,稳稳的。

“你——你别动——让我——喘口气——”

我龇牙咧嘴地扶着旁边的桌子,感觉脚伤又加重了,木桌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工具,我找到一把剪子,气喘吁吁的踩上桌子,剪断了那根粗麻绳。

莱诺拉摔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咳嗽,她极度惊恐地解开脖子上的麻绳,像甩开一条毒蛇一样丢掉。

“丽芙……对不起……对不起……”

她匍匐着,嘶哑的呜咽。

我差不多也是摔下桌子的,感觉呼吸都是冰冷的,像身处零下40°。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七手八脚地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怒急攻心。

我们都十分害怕,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莱诺拉嘶哑的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告诉奶奶,别告诉任何人,我很抱歉……我好害怕……”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没事了,没事了。”我紧紧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摇晃,哑声道:“Shh……冷静下来……没事了……”

莱诺拉在我怀里哭了好一阵子,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

她说,他说我产生了幻觉。

她说,他说我被恶魔附体了。

她说,他说他不记得。

她说,他说要我把孩子打掉。

她说,他说我是个□□妈妈,我是最大的耻辱,奶奶会羞愧而死……

她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我逐渐冷静。

“是那个人吗?那个新来的牧师,什么蒂加丁?”

莱诺拉无声点头。

我抚摸着她颤抖的头发,脑海里的声音十分冷静:我要弄死他。

找个无与伦比的好办法。

“莱诺拉,听着,你没有错。”

“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渣牧师,他才是狗娘养的混蛋,他无耻下流卑鄙自私怯懦该死,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别哭了,没事的,你只是没看清他的真面目,”我亲了亲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只是不小心失误了,没关系,人都会失误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敢打赌,爱玛奶奶绝不会生你的气,尔斯克叔叔也不会,亚文也不会,我们都不会生你的气,你可以选择把孩子打掉,也可以选择把他生下来,我保证他会健康长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是一个人,”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喃喃道:“别害怕,莱诺拉。”

第23章

我不喜欢把事情搞复杂。

尤其在实施报复、惩罚、教训、下黑手这种事情上,越简单粗暴,能施予加害人最大程度的痛苦和恐惧越好。

道歉弥补不了伤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处理加害人的最佳方案。

我不希望莱诺拉只得到一个道歉,她已经认清牧师卑鄙无耻的真实嘴脸,不想再耗费心力寻求一个公道,她意识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牧师甚至不用辩驳,也许只用一句话就能将她钉在□□的耻辱柱上,她不敢想象那个时刻自己的家人会有多么痛苦和失望,她不愿走到这一步,她已经知道不论结局如何,自己和家人终究会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这个世界对被害者没有那么温柔。

我得想个办法,在不那么伤害这一家人的前提下,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

又是一周例行的礼拜日。

莱诺拉脸色苍白,踟蹰地掀开被子,虚弱地说:“我从来没有缺席过礼拜日,要不我还是去吧……”

“你身体不舒服,最好留在家里,”我神色平淡地说,摁着她的肩膀,缓缓推回床上,拉上被子,低声道:“那个牧师人面兽心,他对上帝根本不虔诚,他的布道也根本没有必要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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