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伊达航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不过每次毛利先生推理的时候,这个小孩就找不到人。我总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又想不出从哪里入手。”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能让班长注意到的、并且还告诉了他的不和谐之处大概率是真的存在什么问题。警官先生思考了一下,随口说道:“那下次遇到案子你叫我一声,我过来跟你一起看看。”
伊达航笑着比了个OK。
于是两个人的话题又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上。炸弹被安装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位置,两位警官先生也因此松了口气——那几个小孩子都还只是停留在停车场的入口,没有走进去看到这么恐怖的虐杀现场。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字,走了一圈之后最后回到前任警视总监的尸体前,确认了其他人应该只是顺带、身上的痕迹也好杀人的手法也好,都相当随性,除开气管被划开以外没有任何共同点。
而凶手留下的血字几乎都围绕着前任警视总监的尸体,这位老人的肢体被摆成趴在地上的姿势,从头部开始,十把长剑依次贯穿他的背部,最后一把剑贯穿在任何一个男性看了都会下意识后背发凉的位置。
“……应该是在死者还没断气的时候就刺进去的,死者还有挣扎的痕迹,”伊达航蹲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血迹和尸体上的血痕,“看痕迹,脊椎上的这几把剑是先刺进去的。”
松田阵平凑近了去看那几把剑,忍不住吐槽道:“说真的,凶手是怎么把十把这么长这么引人注目的剑带进来的?这不是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吗?那几个小孩也是,说跑进来就跑进来了,不管管吗。”
简单检查完尸体身上的痕迹后伊达航从外套里摸出一小盒牙签,拿出一根咬在嘴里,随后又摸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往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回答松田阵平:“……凶器怎么带进来的先不说,小孩子很难管吧?小小的一个,到处乱钻的话果然还是很不好找啊。”
接下来的重点就转到了旁边的血字上。尸体头顶写着一行夸张的、字迹凌乱狂野的“忘れていたなんて。(居然忘记了。)”,接着又是一行字迹更加潦草的“どうして覚えていないのか!!(你怎么敢不记得!!)”,最后是一行字迹清晰不少的“やっぱり警察は嫌いだ。(果然我讨厌警察。)”。
除开这三行字之外,现场的其他血字相对更加零碎,基本没有完整的话,多数都是“彼女を返してくれ(把她还给我)”、“返してくれ(还给我)”、“被害者に謝る(向受害者道歉)”一类的无法完全明确意义的短语短句。
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位凶手的精神是否还正常。
现场所有血字中只有一个英文单词。
“Reviver”,复活者。
松田阵平反复读了几遍后慢慢皱起了眉头,拿出手机对着这个单词拍了张照片,低头打字。
搜查一课的其他警官们也在记录现场、收集证据。高木涉看见伊达航后很自然地走了过来一起帮忙。看了一阵后这位后辈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小声提问道:“……凶手是男性吧?”
伊达航转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些剑很锋利,被害人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女性也不是不可能做到把剑刺入人体——啊,头上那一把可能还是有一点困难。”
而高木涉摇摇头,指了指那些血字:“犯人写下的内容里,有不少都是命令式吧,返してくれ什么的……血迹干涸的颜色差别也不大,犯人写得很快,大概写的时候没有多想什么……?”
有一定道理。或许是社会环境的原因,很少有女性会使用命令式,大多数都会使用更加委婉温和的语法。但这个只能是推测,不能成为证据。
两位搜查一课的警官先生为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加班生活叹了口气,现场记录结束后尸体也都被送去法医鉴定科进行法医鉴定。伊达航收起笔记本,看着一具具尸体被运走,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报复性杀人吧。”
充满暗示性的现场,疯狂的字迹以及挑衅一般的案发地点。
高木涉摇摇头苦笑一声,试图活跃一下氛围:“啊,不过这次事件柯南君他们没在现场真是太好了,这样的场景可不能让孩子看见。”
伊达航拍了拍自己带的后辈的肩膀,开玩笑道:“希望他们以后都别再乱跑了,大家都快习惯有个小孩子在案发现场乱窜了。”
而他们刚刚提到的小孩子,正在地下停车场外面临他的“生死危机”。
时间回到少年侦探团被带出去不久。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一直朝着地下停车场那边张望着,江户川柯南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叹气——他不是很愿意让这群真小孩儿去直面地下停车场的案发现场,作为一名侦探,他完全可以从浓重的血腥味中大致猜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