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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接连不断做噩梦的缘故, 我这几天精神尤其萎靡。
状态明显到连过来玩的山本都察觉了。
他皱着剑眉, 表情苦恼地沉思了一会儿,忽而展颜笑道:“为了转换心情, 我们叫几个人去打一场棒球发泄吧?”
我:“……”
很感动,但是请容我拒绝。
但山本这个人似乎有种天然的魔力, 不知不觉就会推着人跟着他的步调走,在我充分发挥了自己谈论商业业务时用到的话术, 进行了几番委婉的拉扯推辞之后——
事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
这个周末去并盛中学打棒球。
我:“……”
奇怪,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怎么就变成我要用压根儿就不会打棒球的手去打棒球了呢?
我看着自己一双白净的手, 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一下。”我举起手,疑惑地分别看了看山本与沢田,“并盛中学……周末的操场是对外开放的吗?”
在我还是学生那会儿,总是能听见班级里的男生们艳羡的讨论,说是并盛中学的操场很大,又很广阔,篮球架也是新建的,要是能去那里打篮球一定很爽之类的。
但是由于并盛中学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尽管他们再眼馋,也不得不就此作罢。
当然,距离学生时代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有可能学校的方针有所改变,面向大众开放了也说不定。
我这么想着,却见沢田从方才开始就显得有些微妙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微妙了。
“不。并盛中学的操场,从来不对外开放,一向如此。”他说。
?
我眨了眨眼,困惑地望向山本:“那我们怎么进去?”
山本同样也冲我眨了眨眼,爽朗地笑道:“那当然是——翻墙。”
??
我张大了嘴巴,震撼地在心里连打出了两个问号。
“翻、翻墙?不法侵入?”因为太过惊讶,我追问的话登时都有点磕磕绊绊了。
“并盛中学的墙很矮,所以很容易就能翻进去。而且,回自己母校,怎么能算是不法侵入呢?”山本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摸着下巴,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在母校打棒球,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怀念而开心。”
我:“……”
山本,我的好兄弟,你可真莽。
我瞄了沢田一眼。沢田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他的神情竟莫名叫我读出了沉痛二字。
“你、你确定?”沢田郑重反问。
山本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在山本的坚持之下,这桩事暂时就这样决定了。
在发朋友圈召集愿意跟着一起陪练的人的时候,渡边发来了一条消息。
一条长长的、连成了串的感叹号。
渡边:天啊!你这个向来拒绝运动的人,最近不仅在晨跑,还准备打棒球了?
渡边:让姐姐看看,明天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芝士就是力量:……所以你来吗?
渡边几乎堪称是极速秒回。
渡边:谢谢,逃了。
一点也不讲义气。
我气呼呼地戳了几下渡边的头像。
结果最终愿意跟我们一起凑热闹的只有同样母校是并盛的了平,无论阿纲做什么都要跟着掺一腿的狱寺,以及尝试在人际关系上再踏出一步的库洛姆。
于是一群人绕了条道,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学校后方。
学校的墙刷了红漆,经过年岁的洗礼,墙皮已经有些脱落了,高度不是很高,但也绝不是山本所说的很矮,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般学校围墙常有的高度。
我迷惑地上下左右瞅了瞅,正想扭头问山本,就见他往后退了些距离,身体微微蹲下,裹着运动鞋的脚掌在地面猛然一蹬,一个健步冲向了围墙。
他踏的力道明显很重,激得地面荡起了一阵灰黄的尘土。借着这阵力,他冲上了墙面,小腿又蹬了一下墙,手扒着围墙顶,紧接着便顺利翻了过去。
“看吧?一点也不高,很容易就能翻过来。”山本轻快的声音隔着一堵墙,清晰地穿了过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
等下,这是什么可怕的运动细胞?
更加叫我震惊的是,了平及狱寺也轻轻松松地翻过了墙,就连看起来柔柔弱弱、纤瘦单薄的库洛姆,瞧着虽然好像只是随意扒拉了几记墙面,却也如有神助似的紧随着越过了墙。
我:“……”
我:“?”
我干涩地吞了口口水,扁着嘴转向一旁的沢田,紧巴巴道:“要不然……我走?”
什么很矮的墙,这对我来讲分明就是不可逾越之高墙嘛!
沢田看了看我,呼噜了一把我的脑袋,浅浅笑了笑:“放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