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
陆景淮不紧不慢地俯身,声线喑哑,“你怎么就不能乖点。”
鹿角边缘红了一块,顾晓黎挣扎着躲开,侧身的瞬间,黑色的鹿又暴露在空气中。
陆景淮动作顿住,与那头鹿相望。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晓黎又往下趴了趴,笑得像朵迷人又危险的罂.粟花,问他:“好看吗陆景淮?”
答案被热络的吻代替,顾晓黎晕乎乎的,潮热的掌心贴在滚动的喉结,轻轻摁了一下。
细微的“咔嗒”声。
清冷月光下,大雪纷扬,天地间刺目的白。
屋内缱倦热气撞上窗外的冷空气,迅速凝出一团水雾。
轰一下。
全身的血液循着一个方向跑,顾晓黎漂亮的眉心紧蹙,她下意识张开嘴,发出游丝一样的气音。
陆景淮俯下身子,顾晓黎手指穿进他柔软的发间,嗓音都发颤。
“陆景淮,冷…”
厚重的被子盖住两个人,热度骤然上升,细密的汗珠爬满身体。
理智介于悬崖边缘,一颗心悬在空中要坠不坠。
身体最底层传达出信号,叫嚣着,催促着,想要汲取更多的快乐。
黑白分明的瞳仁闪烁。
被子微微隆起,陆景淮衣冠整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袖子翻折上去,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盘虬在上的龙。
光线昏沉模糊。
他眉眼深邃宛若西方神话中高不可攀的神祗。
皮肤接触到干冷的空气打着颤,顾晓黎手臂无力地抬起,指头软软的,勾住陆景淮的小指。
似求救,更似是邀请。
“陆景淮…难受…”顾晓黎小兽一样哼唧,眼眸氤氲上雾气。
光似乎是晃了一下。
陆景淮手捏住衣服下摆,手臂上翻把衣服脱了下来。
夜色朦胧。
墨一样深沉的眸子翻涌着足以滔天的浪潮。
陆景淮轻柔的吻落在眉间,流连于眼睫和她的唇角。潮气翻叠,冷调柏木香细细侵扰着神经末梢。
顾晓黎耳晕目眩,虾子一样缩起身体,死死咬住唇瓣,床单在手下皱成一朵花。
“黎黎乖,”陆景淮沙哑的嗓音中裹挟着颗粒感,似是沉沉夜幕。
他指腹摩挲着唇瓣,在她耳廓低语,“别咬自己。”
顾晓黎只是摇头,眼眶通红,溢满了雾气。
陆景淮平日里清冷的外皮被撕碎,那点独属于男人的劣根性显露出来。
顾晓黎神经紧绷,手摸索着抓起一旁的被子蒙住脑袋,哽咽着骂他,外面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震得她神智发聩,连带心跳也突突加快。
自胸腔溢出一抹笑,陆景淮过去把被子扯下来,露出她红润的脸。
窗口悬挂的灯笼上盖了厚厚一层雪,内里的光映着雪,惨烈的红。
顾晓黎呼吸清浅短促,乌黑的头发被汗打湿,几缕的发丝黏在脸颊旁,眼中雾气一片。
她伸手,没什么力气地勾住他的手指。
“陆景淮。”她声音像是破碎的玉珠,惹人怜爱。
“怎么?”他看她,犹如兽类盯着无处可逃的猎物,唇角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不是说我是混蛋么?”
顾晓黎不说话,无声乞求。
“宝宝,”陆景淮不再似平常那么惯着她,“想要什么,就自己说出来。”
她如同小猫叫般哼哼。
陆景淮眸色微顿。
呢喃声吞并在唇齿间,彩色小旗轻扫着窗户,沙沙作响。
天地归于平静,顾晓黎红唇微张,绯红色由脸颊扩散至全身上下,汗珠均匀分布。
眼尾水珠滑落,清润的眸子里映着陆景淮红透了的耳垂,冷白色的关节和腕骨像是被打了腮红,泛着粉。
陆景淮擦手,慢吞吞地吻她,顾晓黎手没力气,不轻不重地推他。
热络气息里,某个醉鬼收回手,闭上眼睫渐渐睡熟。
陆景淮给她穿好衣服,盯着她看了许久,嘴角勾起,无奈又有些宠溺。
拿她没办法。
陆景淮叹了口气。
最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夜幕沉沉,水珠在地上积聚,远方的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
顾晓黎睡得并不安稳,迷糊间她好像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吵得她睡不好觉。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陆景淮不在旁边,刚才难以启齿的感觉还记忆犹新,顾晓黎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床。
浴室的磨砂门隐约能看见轮廓。
顾晓黎敲了敲门,“陆景淮?”
陆景淮把花洒开到最大,靠着墙。
水声掩藏了或轻或重的声响,黑色的眸子水汽氤氲,像盖了层纱。
“陆景淮,你在洗澡吗?”顾晓黎打着哈欠,又问了一声。
陆景淮缓了下气息,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