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和朵朵是人，不是东西，不换。”
在豆树心里儿子是宝，闺女是草，这人宝都养不好，草就更指望不上，不管是苗苗还是朵朵，跟着豆树只有吃苦受罪的份，豆沉鱼要能同意她就不是人。
横竖都不行，一时之间豆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该跪下他跪了，该求他求了，该想办法他想了，二闺女就是铁了心的不肯收留欢宝，难道要逼死他才行吗？
他看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豆欢宝，牙一咬，眼一闭，头朝院墙上撞去，不来点苦肉计二闺女的心就不会软下来了。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不料被眼疾手快的裴司镇给拦了下来，想在他家里寻死觅活那是不可能的事，尤其还是豆家人，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会给沉鱼带来麻烦。
“你这人闹够了没有？”裴寡妇怒了，哪有当爹的强迫自己的女儿帮他养孩子的，如果这个豆欢宝实在养不活，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家去养，而不是在这里要死要活，把沉鱼当成冤大头。
“我不是要闹，我是走投无路，你们都去京都过好日子，我们父子俩却过着最艰苦的日子，我虽然没养过她，可这也不是我的错，是我娘要抱过去当闺女养啊。”
而且那个时候有媳妇在，见又生了个闺女，一气之下，只想把闺女闷死在马桶里，他又半点主也做不上，说白了，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什么都是媳妇说了算。
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却没了媳妇，他又养不活儿子，只能来投靠闺女，没想到闺女富裕后还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铁了心的不肯收留欢宝。
“你这个畜生！还是个人吗？”
第1128章 两权相害取其轻
怒骂声来自院门口，豆老太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显然被豆树气得不轻，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来。
一天没养过沉鱼，却有脸让沉鱼帮他养儿子和闺女，以及她这个老太婆。
儿子不养娘，天理难容，所以豆树怕见豆老太。
“好吃懒做怕婆娘弃闺女弃老娘，现在又要弃儿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豆老太痛心疾首，没想到去京都的前一天还会看到这个糟心玩意。
豆树没骨气地流着眼泪跪在豆老太面前，“娘，求你救救我和欢宝，我真的养不活他了，欢宝可是你孙子，不能见死不救。”
就算没脸见娘，但此刻娘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娘肯发话，豆沉鱼不会不听话。
豆老太很想说我没你这个儿子也就没欢宝这个孙子，可视线一转瞧见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豆欢宝，她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本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一个孩子，现在却瘦得像只小猴子，教人不敢直视。
反观曾经被养得皮包骨头的豆苗苗和豆朵朵，脸一天比一天圆润，并且还让她们有书可念，沉鱼给了两丫头最好的生活。
豆欢宝要一直跟着豆树，就算没有被饿死，这孩子的未来也令人堪忧。
袁桃花死，豆树无能，孩子无辜，对孩子豆老太有些狠不下心肠，但她不会开这个口让沉鱼养豆欢宝，这是豆树造得孽，与沉鱼无关。
“你有手有脚，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害臊？”
“娘！我的腿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养自己都吃力，把欢宝养到现在靠得还是家中的存粮，我们过得不容易。”
豆老太：“……”
一时没想起这个儿子已是个瘸子，谁让他跪着，越瞧越让人生气。
见豆老太不说话，豆树继续哭着卖惨：“由于腿瘸的关系，田里的收成一点也不好，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地方有很多，不求娘原谅我，只求你们可以收留欢宝，欢宝可怜。”
为了能让儿子过上好日子，豆树觉得流点泪值得。
不管儿子过得有多惨，想到过往，豆老太没有松口，指责道：“你的腿并没有坏到种不上田，好吃懒做才是主因。”
豆树一噎，事实确实如此，但他不会承认，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明日就没机会了。
“欢宝还小，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种地抽不开身，就没办法好好种地。”
话里话外，横竖就是养不了豆欢宝。
豆老太被豆树气得没办法，“你给我滚。”豆树给豆老太磕了个响头，极其不要脸地说：“我滚，那欢宝给娘养了。”
来不及说出带着豆欢宝一起滚的豆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见状豆沉鱼赶紧上前扶住豆老太，宽慰：“奶，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养豆欢宝事小，豆老太再度中风事大，两权相害取其轻，到了这步田地，豆沉鱼知道不让步不行，她看向豆树，“让我帮豆欢宝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