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复想说自己对男人和男人擦枪搅屎的特殊癖好是真的没有兴趣,带谁进来都不可能带男病人进自己办公室。但碍于眼前这位大长官似乎就好这一口,只好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说。
说太明白,冒犯长官。不说明白,长官不表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齐康复急得背脊都在冒汗。
温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总带故小希回办公室,一会儿如果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长官,长官误会自己带过温瞳到办公室那可咋办。
左右不敢不说又不敢明说,齐康复只好一脸的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不敢主动开口的模样,时不时看彧肆一眼,祈祷这位长官再次看懂自己的有口难言。
可惜他打了满腹的草稿,彧肆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是XX20年1月13号进医院的?”彧肆埋着头问,这日期总感觉有些眼熟。
自从翻开温瞳的病例档案,彧肆是真没心情注意齐康复那些暗戳戳的暗示。
能支起一只耳朵敷衍的听他说话,已经给足了他了解温瞳这些年过去的面子。
温瞳的档案上基本信息很模糊,除了一个XX20年1月13日的初始建档日期,其他的信息基本全是空白。
家庭情况不知,个人信息及社会情况不知,连基本检查项目后面的表格里都是空白的,检查和治疗记录下面更是潦草得彧肆不住的皱眉。
“为什么检查信息也这么少?”
彧肆终于抬起眼帘看齐康复。
一直在等彧肆发现自己的难处,主动对自己说一句继续,然后就澄清自己对男人没兴趣的齐康复:“……”
这回他是真哭笑不得了,懵逼了好一阵才从自己的腹稿里反应回来,换了一脸更愁苦的表情。
彧肆凝眸看着他,齐康复只好将当初和力高扬说过的话又添油加醋的重复了一遍。
温瞳虽说双腿残疾,但他进医院十几年,硬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把他老老实实固定在治疗室的本事。尤其是他伤人那段时间,医院想尽了办法,期间设施没少损毁,医护人员没少受伤,最终的结果还是,无能为力。
就连他现在吃的药,都是他……
“您是说…”彧肆打断齐康复的絮絮叨叨,拧着眉头看他半响,不确定的问:“他把人打伤,都会替他们带一个面具?”
“啊,啊?”齐康复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很快从挫败里反应过来,换了一个新的思路,“是,是的,而且那面具……”
齐康复又开始故意支支吾吾。
他小心翼翼的看彧肆一眼,一脸为难的尴尬笑笑,然后一副您是领导我不敢冒犯您,不敢继续说的表情低下了头,手掌心如坐针毡似的不停擦着裤腿。
“说。”
齐康复这次堵对了。
彧肆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放在光频上的手指始终顿在那里,盯着齐康复的表情恨不得自己钻进齐康复的脑子里。
他心里已经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迫切又害怕的想要从齐康复口中得到证实。
其实可以直接问的,彧肆心跳得厉害。但是他不敢,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坐得像个娘们的齐康复还怂。
终于等到彧肆问,齐康复只是简单的挣扎了下就直接了当的道:“而且那面具,和长官您的长相…有,有几分相似。”
齐康复说完迅速观察了彧肆一眼,见他脸色虽然难看,但没有迁怒自己的意思,又放心的飞速移开了视线。
其实他还保守了。
当年温瞳将男病人带回病房,敲断他们的双腿替他们带的那面具,不说和眼前这位长官十分相似,那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像直接从彧肆脸上扒的皮。
齐康复又小心翼翼的偷瞄彧肆一眼。
彧肆沉默了半响,狠狠闭上了双眼。
又是好一阵,彧肆才终于难难的开口,“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彧肆问话时还是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将脸埋在虚拳之下。
齐康复深深的觉得自己堵对了,“他的腿,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双腿膝盖骨像被一把没开刃的斧头劈了似的,中间的骨头全碎了,应该也没处理过,碎骨渣一直镶嵌在他的伤口里,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伤口上面的皮肤已经愈合了,估计怎么也得有半年左右了。”
XX20年1月12日之前的半年,不就是自己手术,温瞳意外去世的时间吗?
半年后他才被精神病院的医生在墓园附近发现……
彧肆又是一窒,心口疼得快要麻木。
“长官,”齐康复从彧肆深蹙的眉头里看出来他的自责,继续道:“我虽然不清楚您和17之间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我看得出,您是真的关心他。说来您可能不信,虽然他也误会我,但是我真的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