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多了一瓶娃哈哈，她顿住，顺着男生腕骨突出的手腕向上看。
霍颂今穿着校服，里面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显得他皮肤很白，他似乎有些困倦，搭着眼皮，盯着林瑶伽说：“早上顺手拿的。”
男生嗓音慵懒，带着早起的沙哑。
林瑶伽没说话，她仰头跟他对视。
霍颂今挑了下眉，“一天没见，你怎么哑巴了？”
林瑶伽艰难地弯起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还有一分钟就考试了。”火山文学
“不是八点半考吗？”霍颂今懵了下，残余的惺忪睡意顿时跑光了，下意识抬头去看黑板上方的电子表。
正巧跟两位监考老师对视上，四只眼睛同时透过方方正正的镜片看向他。
与此同时，考场里其他同学都伸着脖子盯着他。
“……”
林瑶伽咬着牙，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提醒道：“你记错时间了，八点考。”
霍颂今咳了声，他缩回手，去了隔壁。
独留林瑶伽一人面对这尴尬的气氛。
女老师咳了声，推推眼镜：“到时间了，要发试卷了，大家准备一下。”
隔壁倒一考场里。
这个考场布满体育生和各班倒数，气氛很浮躁。
霍颂今的座号在庞蒙后面。
试卷发下来，庞蒙转身给他递试卷时，顺手扔了一块绿豆糕。
霍颂今随手塞进兜里，传完试卷，正准备趴下睡觉。
忽然想起刚刚他离开时，某人震惊的眼神。
后知后觉有点心虚，睡不着了。
他从兜里摸出笔，写上班级名字后，准备看一看这张试卷。
上来就是一篇非常深奥的说明文，霍颂今看了几眼，果断放弃。
他翻过试卷，看向最后一题的作文。
略过一大堆废话，最后一句是“以白天和黑夜为主题展开一篇议论文”。
他撑着下颚，开始胡编乱造。
白天：七点半起床，吃饭，看同桌，上学，上厕所，喝水，午休，上学，跟同桌说话，回家打游戏。
晚上：做梦。
编了四百字，霍颂今松了笔，开始休息。
这个考场的监考老师非常松，可能是知道底下这群小崽子再怎么抄也就那样。
夏蝉衣在对面那列，跟霍颂今正对着。
这会儿正把手伸在桌子底下做手势，示意庞蒙丢点儿零食给她。
庞蒙哼哧哼哧扣出两块巧克力给她，隔空丢给她时，正巧砸在桌子上，发出很响的一声。
霍颂今没忍住，闷笑出声。
夏蝉衣瞪着眼睛，看死人一样看着庞蒙。
英语老师正好闲得无聊，走下来，质问：“夏蝉衣？怎么又是你？！”
霍颂今正准备看戏，忽然察觉到斜后方一道非常明显的注视。
“？”
他转过头，就看着靠近后门的末号座位上，林词抱着胳膊，眼睛跟喷火一样死死盯着他。
有病。
霍颂今想起林瑶伽上次给他送水的事情，就一肚子酸水。
等等……
少年蹙眉，靠着椅背。
林瑶伽，林词。
这不都一个姓吗？
·
语文考完后，第二场是生物。
两科彻底结束后，夏蝉衣提议去买奶茶。
林瑶伽：“你早上买的那杯呢？”
夏蝉衣微笑：“被于主任给扔了。”
正逢放学，奶茶店里人满为患，大多是都是女生，叽叽喳喳讨论着今天上午的考试内容。
林瑶伽随便买了杯珍珠奶茶，从奶茶店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恍如隔世。
夏蝉衣和安依依还在里面排队，她坐在奶茶店外面的小凳子上，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霍颂今在五分钟给她发了消息：【你在哪？】
林瑶伽还记恨他早上让她社死的事情：【你猜猜。
】
霍颂今：【……我当时困懵了】
他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时，一抬眼，就看见旁边奶茶店门口坐着一个女生。
背对着他，扎着俏皮的丸子头。
林瑶伽：【你少来。
】
刚发完消息，后颈忽然被人捏住，那人手指微凉，指甲并不长。
“我问你个事。”
嗓音冷淡，带着一股撩人的劲儿。
林瑶伽很没有出息地消气了，“你说。”
霍颂今坐在她对面，曲着长腿，“林词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啊，怎么……”后半截话都没有出来，就消失在她嘴边。
因为霍颂今神情不太对劲。
类似于那种，无语中掺着好笑的表情。
霍颂今看着她那双圆润的鹿眼，记忆忽然回到某一个分外酷热的夏天。
那时候他还没有上幼儿园，小区里刚开了一个儿童游泳馆，装修很符合小孩子的审美。
他戴上奥特曼游泳圈和程炎屁颠屁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