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制尸魔在。”
“什么?!”
白珝冷静观察了一遍周围, 走廊好像到头了。
“刚刚的呆木魔呢?”
栾熠:“墙上, 不知哪面墙。”
“不管他, 先救师父。”
白珝在怀中取出绷带,提笔作画。
才下了灵力收笔, 还没来得及放出去, 里面又传来声。
“滚!”
“别不识好歹,鬼师要杀你早杀了!谁有耐心和你耗着, 他不杀你我可要杀你!”
白珝一听情况不对, 管不了那么多就要上前去, 下一刻,“嘣”, 门被砸成两半,制尸魔被打飞, 砸在墙面上。
准确无误的撞到墙上负伤看戏的呆木魔,两人双双跌坐在地。
制尸魔还寄生在姚闻身上低着头, 披下的头发挡住了那张惊悚的脸。
当即,白珝一挥绷带把还在两眼冒星的制尸魔给捆住, 而同一时间, 呆木魔正巧扭头看了眼他们,暴露出自己眉心,袖珍刀飞速袭去, 不给他反应时间卡死在他眉心, 一瞬化为乌有, 吸进刀中。
他只要暴露,杀起来就轻松。
白珝急忙越过他们,朝屋的方向去。
栾熠收回刀,粗鲁的摁下制尸魔的脑袋,让他转了个身面朝墙面,一手握着刀,刀尖抵住他的脖颈。
制尸魔刚要开口,冰冷的袖珍刀贴在他脸上。
栾熠警告道:“闭嘴。”
白珝火急火燎的越过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伸手扶住一旁摇摇欲坠的半边门借力稳身,“啪”,门经不住力,掉了,砸在地。
她一脚踩进屋,脚一滑,跪下去,人倒地前手慌忙支撑身子,整个人形成一个就差低头就能磕头的姿势,没有一点仪态可言。
随之而来的是玄平掷地有声的训斥,
“疯疯癫癫的,做什么!为师还没死呢!”
“珝珝!”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栾熠闻声扭头,瞧见跪地上的白珝,以及屋内的玄平,环视一圈,又盯回玄平的右手处,眸色暗淡,带着担忧之色,一言不发默默转回头。
这玄平的一声骂对比栾熠的唤多少显得无情了点。
玄平学着栾熠方才着急又压制怕声大吓了白珝的叫法。
阴阳怪气道:“珝珝,珝珝。”
“我现在再问,你俩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快告诉我要生几个了?”
白珝起身,拍了拍裙摆,把皱的地方捋平,边说边抬起头。
“师父,你说什么……呢……”
玄平披头散发,素色衣袍套在身,左手拿着拂尘,毛端一通杂乱,无力耷在身侧。
他什么时候是个左撇子了?
在白珝目光看向他时他侧了个身。
白珝怔住,他下意识藏起右手,可动作太快,衣袖跟不上,慢慢悠悠、轻飘飘的在空中掀起袖摆,那里空荡荡的没有胳膊该有的轮廓。
这一幕仿佛在她眼中放慢似的,难以置信愣在原地。
余光瞥见不远处飘着缕缕白烟,她僵着脑袋转过头,就见一条胳膊放在冰盒里。
一只会拿拂尘扬手打她的胳膊,一动不动摆在那里。
静了良久,无人开腔。
制尸魔与青衣鬼说的接胳膊……接的胳膊……要接的胳膊是……师父的……
“……师父。”
“你什么表情?为师还没死。”
“师父……”
方才把制尸魔打出去那一下,都快要他半条命了吧。
脸都疼白了,还演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是做什么呢。
“……絮宗山,苍梧山,是他们……是姚闻!”
白珝唇止不住的抖,说到最后吼了出来。
门外背对她的栾熠,听见她的嘶吼,心好似被一只手捏碎般疼,握袖珍刀的力都在克制不住的颤,刀尖已经刺破了姚闻的脖子的皮肉。
她两行眼泪涌了下来。
“……文心道,都没了,都没了,师父……我不该走的。”
三百年前她归天,身体弱到人间都来不了,再来时,就是师兄师姐的尸体摆在面前,在给他们收尸啊……
这次又是这样,满山的尸体摆在那无声无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
玄平别过头,声音淡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白珝:“……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
文心道和琼芳国一样,从没想过伤害他人,侵犯他人领地,他们只想要护住自己那一点地方,不去挑起战事,不去增加无辜的伤亡,却偏偏招来了是非……
“师父,我刚刚报仇了啊!他们要为文心道尝命的!我应该要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珝……和你没有关系,为何要碰上杀戮,沾上血污。”
她是有身份的,一个仙尊染了人间的血尘,还能成为一尘不染的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