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走出兰白花屏风隔断的范围,里面坐着几人,玄平和琼芳国主正下棋,而玄平的知音戴着斗笠坐在玄平身后品茶。
晃了一圈,没见太子的踪影。
雪主指尖夹起白子,抬起头:“不用找了,太子没来。”
他上下扫视白珝,转头把双指夹住的棋子下了,听不出夸赞还是嘲讽来了句。
“玄宗主,还真是宠爱有加。”
白珝充耳不闻,拜礼:“师父,雪主。”
犹豫看了眼玄平的知音。
文心道掌门玄平倍受弟子喜爱,一手拂尘云游天下,喜研棋,一次途中遇一抚琴知音,宗门便很少再回。
玄平偶尔回门派也会带上那位知音一同,知音戴一白纱斗笠遮面裹琴,也就在玄平面前他会取下斗笠为他抚琴,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文心道的弟子们对知音也变成师父相称。
只不过像白珝这种,最无礼的弟子,都很少喊玄平师父更不用说他的知音了。
玄平自始至终没抬头,夹起颗子戳戳下巴思考了会往哪下,平淡吐声道:“谢延。”
知音喝茶的手僵了片刻,指尖捏着茶杯泛了白,似乎不悦他的名字被外人知晓,但还是没说出自己的不快。
白珝知道玄平这是对自己说的,半侧身对谢延拜礼:“师父。”
玄平总算是赢了这局棋,浑身轻松,一扭头就见白珝穿得乱七八糟,外衣松垮,头发凌乱,随意盘起的头发,在与沫沫拉拉扯扯时弄的像个乱鸡窝。
玄平一股气提上脑门,差点掀了棋桌,冲动前脑子闪过方才雪主说的那句宠爱有加。
嗯?事情在怎么发展?这怕是信了?不信这事实也摆在眼前了。
索性放缓语气,带着溺宠友善笑道:“珝珝啊,平日里这样也就算了,今日还这样可是无礼了。”
雪主倒是满意,除了受宠的弟子敢这么穿,还有谁敢在自己宗主面前如此随意。
摆摆手:“无妨无妨,这亲事呢我看是越快越好,琼芳的聘礼会在明日送到。”
玄平也是陪着笑,“琼芳肯让我派弟子前去修炼,已经是好事一桩了,聘礼便就不必了。”
琼芳国到文心道虽说近,但少说也要走上个几日,明日聘礼就能送到,说明雪主早早就带上了,而他若是对此不满意,怕是会去往另一个宗门,他深知琼芳国对于他们这些修仙之人意味着什么,只是这和亲一事似乎有些着急了。
雪主心情大好,哈哈两声道:“要的要的,一个都不会少。”
白珝露个面,行个礼,随后就被遗忘,干巴巴杵那半天。有说有笑的玄平又赢了一局这才抬头重新注意到她,一脸不悦,但没说什么,直到把雪主送走,玄平笑脸一垮让她麻溜的滚蛋。
刚跨出大门,沫沫的脸就怼了上来,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没成?”
穿成这样还能成那就是有鬼了。
白珝撇她一眼,越过她往前走,“成了。”
沫沫僵在原地,看着白珝一身的“破烂”衣裳,难以置信的朝屋里望了眼,又扭过头,下巴垮到地上,一时嗓门没控制住,看着远走的白珝惊吼出来。
“什么!成了!?”
“给我滚!”
玄平压制半天的怒吼,从屋里隔着墙冲了出来,还伴随掀棋桌的声音,棋子噼里啪啦落地。
真是给他丢人,穿成这样见雪主,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她怎么能稳固地位?!如此随意受得了琼芳国的尊敬吗?!
沫沫吓了个机灵,缩脑袋,忙跟上前。
“真有鬼。”
远处白珝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无所谓地接道:“有鬼抓鬼咯。”
凌乱头发上,岌岌可危靠几根发丝绕着的簪,因这轻微点头的动作彻底掉了。
白珝步伐未乱,手朝后一背,半空中将簪子接到手里,抬手随便一抓头发又插了回去。
沫沫啧啧两声道:“你看起来真潇洒,白替你担心了。”
白珝两手环胸,侧首看她:“怎么,你希望我怎么样出来?”
眯起眼,“哭爹喊娘,誓死不嫁,还是……”逗趣地看向沫沫,眉毛一挑:“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多你一个也无妨不是。”
沫沫抬腿不客气踹上去:“你说什么呢!”
白珝大笑两声躲过,继续添油加醋。
“这受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愿意搭理我们这种联姻的妃子。”
“要我说,咱们过去,冷宫里搭伙过得了,不也挺好,不至于孤独老死,有事没事还能翻个墙偷溜出去玩,你说说多好。”
白珝望向长廊外那片篮天,两手一拍觉得这想法着实的好,笑道:“来去自由,多好,我梦寐以求啊。你说这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