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不止如此,还有什么东西在拖拽啃食他们,似人形又不像人,无头,两袖挥舞,倒像是件……衣服。
而那形状与寨子里的衣服差不多,他们?被他们的衣服给分尸吃了?
冒出来的想法,吓得白珝直冒冷汗。
她好像知道方才为什么栾熠下马了,也知道为什么要走树上,为什么要说哪些不符合他的话 ,是因为他知道这么说她会搂他更紧,也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看到了吗?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白珝只是在他怀中微不可查颤了下,他还是捕捉到了,覆在她头上的手,抚了抚她的发,随后又拍了拍她的背。
“那日镇中……也是这种东西吗?”
“是,别担心,和普通怨气没什么两样,很轻松就解决了。”
“他们是什么?”
栾熠愣了一下,似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如实回答,“魔物。”
白珝蹙眉:“魔咒?也可以附在物上?”
栾熠:“他们的咒只下在了物上,并且是衣服,所以镇上人才说那夜许多人发了疯。”
“原来是这样。”
运用物传人。
白珝勾住他脖子,闷在颈窝,“是有魔出现了吗?会不会不好处理。”
栾熠手上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脚下一刻不停,矫健有力,在树中穿行。
“不会,很好处理。”
“为什么魔要针对太子?”
栾熠:“多的不要去想,我们来此的任务就是救走太子,知道了吗珝珝,剩下的我会处理,你只需要抱紧我就好。”
“知道了,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记得也知会我一声。”
“会的。”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会儿后,他们前方以无树再可走,雾薄了些,面前是座峡谷,朦胧黑暗中,就像个人身侧影,高瘦佝偻着背,一抹火光从峡谷顶窜出,仿佛这“人”扭过头火光的眼睛盯住他们。
带着厚重的压迫感。
栾熠摁住白珝,埋在肩头,眸色一变瞬红,气势直接压下那火光,火光识相黯淡下。
是探查能力。
那团火尽力压住自己的光,唯唯诺诺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他们攀上峡谷顶端,里面的魔也没想到,有两人不走寻常路,没被外面的魔物逮到,没怎么在乎的谷顶,就放了个一般般放哨的,现在也不敢动了。
栾熠走在谷顶,谷中一团漆黑,他冷瞥了眼那团火,又扫向谷缝,示意那团火跳下去。
那团火不情不愿,又不敢不从,蠕动到谷口,来回看了看栾熠又看了看谷,犹犹豫豫的跳了下去。
火光一路点亮周围坠底。
“一魔三鬼。”栾熠说道:“没有太子身影。”
白珝探头下望。
火在角落缩着,有一抹影子靠近,抱怨道:“你怎么下来了,让你望风。”
青衣鬼飘过去,“算了算了,能有什么事。”
声音从狭缝中,回音飘来。
影子鬼问道:“你把那人搞睡没有?一天天的喊鬼烦都烦死。”
瞌睡鬼打了个哈欠,“睡了睡了,我也要睡了,你们望风。”
青衣鬼对着一旁的魔问道:“魔君,这太子什么时候才杀得?”
魔君穿着怪衣,两件完全不一样的衣服,一样一半套在身上,没有接缝处,却如同相连成一件般。
他摆弄了弄手指,下了个咒,一旁堆起的衣物山抽了件,起身动了动,“真是奇怪,这咒气怎么没了?”
青衣鬼说道:“不可能,没人能逃出我的雾。那坟地旁的人都得死。”
“不过说来也奇怪,鬼师为何只要那么一点人,明明不远处人更多不是,有了那么多人祭咒,拿下东朝国那不是绰绰有余。”
影子鬼道:“你管那么多,鬼师掌权这么久,他说的话不可违背。”
青衣鬼见怪衣魔君没回复他,他也不敢再大声问,附耳影子鬼耳边问道:“所以,这太子什么时候才杀得?”
影子鬼扭头就对怪衣魔君吼了嗓子,“魔君,他问那人什么时候才杀得?”
怪衣魔君还盯着一山衣发呆,嘴中絮絮叨叨,“怎么就没咒气了呢?怪事。”
影子鬼又道:“什么时候才杀得?”
怪衣魔君皱眉不耐烦地道:“我说杀再杀,还没到时候。”
青衣鬼:“那什么时候是个时候。”
他要打洋了,这一天天的待了多少天了,钱没给多少,活干了一堆,知不知道那一山的雾快要他老命了。
瞌睡鬼:“劝你闭嘴。”
白珝在谷顶,也好奇,“杀太子?看时候?什么意思?在等什么时候?”
“栾熠,你感应到太子的位置了吗?”
“没有。”
他其实只能感应到白珝,与同魔类,至于其他的就是凭气息与脚步声,等等多重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