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上药后,反应过来,他的药呢?
松开手,视线晃了圈,在一旁的桌上发现了一堆药,走过去,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确定后,又回到床边,把药放到盆边,用帕子沾水,拧干。
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手指勾开他的里衣。
他坚硬又线条分明的肌肉暴露出来。
虽说他们以前常有夫妻之事,但五年未见,看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害羞。
白珝红着脸咽了口唾沫,干正事。
小心将冷帕子覆在他腹部,许是突然一阵凉意在肌肤上出现,有些敏感,她看见栾熠的肌肉缩了一下。
这下白珝脸上更红了,但又不能不给他上药,降温。
只能慢慢试探,当擦拭面积大了后,他就适应了这股凉,没再动了。
白珝慢慢也放下悬着的心,专注给他去除热气,小心给伤口上药。
她以为会推不起他,无法让他翻身,给背后上药。
意料之外,她很轻松的就将他推向侧睡,背对自己,露出满背的伤口。
望着满背的伤口她愣了会神,有许多处几乎与神时的伤疤叠在了一起。
她眼神黯淡下去,垂下眸,指腹沾了点药膏,一点一点沾在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处。
“很疼吧,刀砍下来,面色都不变一下。”
白珝心疼拧眉,若不是他最后体力不支了,她根本无法从他脸上读取到他的背后满是伤。
栾熠其实一直都有知觉,有触感,能听见她在他耳边的话,他只是脑袋昏沉,一直无法睁眼醒过来,望向她。
白珝从这次后,每次来这都特别的顺利,师姐会早早来为她治脚伤,师兄会提前离开,屋里一直垂着隔开内外室的白帘,外室会有一桶清水,一个盆,一个干净的帕子,内屋会摆着一排药,旁边详细写着每种药的先后顺序。
外室的窗一直开着透气,师兄会躲在外,玄平每日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询问他们白珝的脚伤。
又过一个月后,他的伤已经结疤了。
白珝今日也是这个时候来,做完这些事后,她为他掖好被子,去到外室,收拾屋子,蹲在地上收拾水渍。
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
栾熠醒来时,白帘飘起,白珝的身影蹲在地,闯进他的眼中。
白帘落下,即将挡住她的身影时,他一把掀了被子,两步跨上前,掀开了挡住两人的帘子,帘子在空中飞起巨大的弧度,带了阵微风,他站在她身后,白帘落下时,它往前飘,滑过她为他梳过的发。
白珝感受到背后的风,正想回望时,她被一双有力的手从后圈进怀里,他的胸口紧贴她的背,呼吸在她耳畔,一股木香伴随药味进到鼻腔。
一瞬,她的鼻头酸涩,就连眼框都红了起来,她憋着泪,喉咙涨痛,只得用吞咽缓解。
“珝珝。”
他轻轻唤了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
白珝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憋不住,一股脑的止不住往下流,她喉咙滚动,微仰头闭上眼,睫毛微颤,泪流得更凶了。
就这一声,两人没再说过话,就这么抱着,白珝的肩膀被他圈住,她抬起小臂,手握住他的手臂,手心里是他凸起的青筋,他很想用力抱住她,揉进骨里,却又怕捏疼了她,绷着力。
许久后,已经过了白珝本因离开的时间,师兄以为她走了,推门而入时,白珝背对他们,与他站在白帘处,她埋在他怀中,哭得哽咽。
栾熠也只是温柔地抚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言未发,又或说,一肚子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张嘴却说不出一句。
温润师兄与栾熠对视上了,尴尬道:“太子殿下......”
大师兄最先反应,对栾熠拱手拜礼,“不知太子殿下醒了,打扰二位。”
二师兄咳了声,“既然醒了,就去师父那露个面吧。”
白珝听见他们声音,没有推开栾熠,反倒是圈他更紧,往怀里钻。
栾熠摸了摸她的头后,对几位师兄拱手回礼,“多谢相救。”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跟着师兄去了大殿。
玄平并未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伤。
整个文心道都心照不宣,无人提起有关琼芳国的一切事情,大家依旧称呼栾熠为太子殿下,他也如当年来文心道拜师学艺时,称呼他们为师兄。
没人再去阻止白珝四处走动,他们这两月里在四处听到了白珝五年冷宫的事,却依旧默许了他们在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师妹,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无人能困住她想去何处,知道劝无果,拆无果。
而这位太子殿下,当年对白珝的宠爱,人尽皆知,那许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