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啦!”
一道奶声奶气的小嗓音,在血门之后响起,软糯清脆,还带着热牛奶的香甜。
“父父,娜娜打破鸡蛋壳了。”
紧接着,一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血门后探了出来,像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理事长眉头紧锁:“不应该,邪种贪婪也有过血门,次元时空界子测试之时,它说过界子自成小世界,血门是打不破的。”
非要破除,唯有黄昏的时空能力。
天宫甚远,圣灵没听到小幼崽的声音,不过血门矗立在黑云之上,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吐出两个字:“深渊。”
其他邪种的血门,就只是血门。
然而,尤娜娜的血门,那之后连接的可是深渊。
整个深渊的能量,还砸不开一个科研人工产品?
“少算了一步,”理事长怅然一声,“应该先分开她和黄昏。”
如此,次元时空界子就只能黄昏出手。
圣灵不解:“你为什么非要黄昏出手?”
他觉得理事长很奇怪:“黄昏的时空能力,在五年前就已经崩溃,他现在每用一次,身体随时都会坏掉。”
届时,等待黄昏的只有衰老着死亡。
理事长比谁都清楚,可仍旧执意要黄昏出手。
“那只幼崽,”理事长不知在考虑什么,“还是应当分开她和黄昏。”
圣灵:“你分不开,他们是一家人。”
这句话里,不知哪个点触痛到了理事长。
他脸色一变,一字一顿道:“我和他才是一家人!”
我和他才是一家人!
圣灵沉默了。
他看着黑云渐渐退散,开满玫瑰的血门,斜斜矗立在云端,似无意的童趣陶泥作品,没有骇人的黑暗,只有随意的散漫。
谁和谁是一家人,这可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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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据点内。
一众人仰头看着天上,满脸的麻木。
灰蒙蒙的雾气,在那庞大的血门虚影出现时,犹如长鲸饮水,将掺杂的恶念全都吸收一空。
分明不在一个次元空间里,可那些雾气和恶念,就是通过小幼崽的身体,传递进了血门里面。
天空,顿时就晴朗了。
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穿透稀薄的云层,洒落在操场里的蓝色帐篷上,像是给周遭极都布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阳光,如此美好。
阳光,如此明亮。
……
有人愣愣伸手去接,虽然还感觉不到温度,可掌心被映照的明亮。
从前被忽略的阳光,此时此刻,再经历了灰暗的数月遮蔽之后,众人才意识到它的美。
秦冰抬头,她的视线落在猩红的血门之上。
她知道,那扇血门之后是个怎样的光景——
数不清的邪种!
最浓烈的黑暗!
最让人绝望、会吞噬世界的深渊!
但那一切,全都受那只矮墩墩的小幼崽支配。
小小一团的幼崽,矮矮的奶奶的,总是被黄昏抱在怀里,像是还没有断奶的猫崽子。
此时,她双手托举,举着不知比她大多少倍的血门,不断往天上飞。
那景象,宛如蚂蚁托举着猛犸大象。
不可思议!
仿佛神迹!
“喝!”软糯的小奶音脆生生的奶喝一声,随后做出双手投掷的动作。
轰隆!
轰隆隆!
轰隆隆!轰隆隆!
小幼崽铆足了劲,像是握着巨大的蒲扇,用尽全身力气举起再狠狠砸下去。
云层搅动,雾气翻滚。
猎猎狂风,从上自下的刮起,将操场上的帐篷刮的哗啦啦响。
秦冰忍不住偏头去看了眼黄昏,那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的男人,这会赤瞳深邃清浅,似漾着丝丝春光,整个人柔和的要命。
她愣了下,相识多年,秦冰还从未见黄昏露出这样温和的表情。
她再看天空中的小幼崽,又觉得很理所当然。
毕竟,那样一只小幼崽,是他搁心尖尖上的宝贝呢。
一如她和郁知,那是不可取代的、独一无二的家人啊。
也是这世上羁绊最深,牵挂最浓烈的存在。
咔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咔。
起先是一声,后来是密密麻麻的这种声音,似鸡蛋磕碰在了石头上。
蛋壳破了。
一众人亲眼所见,阴沉的天空,像玻璃一样,从小幼崽砸过的地方,飞快蔓延出蛛网斑驳的痕迹。
众人骇然:“!!!”
这还真的有蛋壳啊!
有人忍不住问:“秦部长,这是怎么回事?”
秦小飞嘀咕:“这怎么看我们真的好像是被包裹在鸡蛋里的蛋黄?”
秦冰皱起眉头,一时间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隐约的,她好像要抓到一丝明悟,可就是还差一点,怎么都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