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池洲笑：“往哪跑？小麻雀还在防治中心精神稳定室等你。”
精神稳定室，俗称小黑屋。
小戗回头，对上那道狰狞的疤，就……更怂了。
他弱声弱气：“我没欺负你们区的金种子。”
闻言，爱丽丝冷冷的插了一句：“那也要你欺负的过娜娜。”
小戗：“……”
扎心了！
徐池洲走了，如来时一般，不过带走了三区和四区的金种子。
别墅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小崽崽很不高兴，她总盯着被捏过的那只手。
父父都没捏过娜娜！
她小嘴噘的可以挂油瓶，抱着乌鸦坐在高椅子上，时不时晃晃悬空的小脚。
乌鸦看她一眼，伸展出半边翅膀，拿翅膀内侧细密的茸羽，轻轻蹭过小幼崽手背。
那动作，像是在帮小幼崽擦手。
崽崽抱住乌鸦脖子，拿小脑袋蹭父父的胸脯。
尤娜娜：“父父，娜娜的手不干净了。”
乌鸦：“我擦干净了。”
小幼崽勉强被安慰到，她把小手伸到父父面前：“父父也给捏捏。”
父父捏捏就干净了。
乌鸦不太懂小幼崽的逻辑，干不干净和祂捏不捏并没有直接的逻辑关系。
然，对上小幼崽湿漉漉的小眼神，软乎且含着小期待，乌鸦慢慢抬起爪子，落到了她手背。
乌鸦的爪子，末端带锋利的弯钩，一爪子下去，能挠的人皮开肉绽。
但乌鸦缩了缩，只拿鸟爪正中的肉垫，轻了又轻力道后，才放到小幼崽的手背。
刹那，人类小幼崽手背的温度，接触到鸟爪神经末梢，像迅疾的闪电，嗤啦就传导入乌鸦的躯体。
奶嫩、细软，还小小的，手指头也细细的。
非常小只的人类幼崽的手。
弱小，但却有着温暖的体温，并且极具强感染属性。
只眨眼，鸟爪肉垫就被染上了相同的暖意。
那陌生的温度，是祂从未感知过的。
第一次，祂明白了人类的体温。
乌鸦轻轻拍了拍小幼崽手背，很快就收回了爪子。
祂：“捏过了。”
小幼崽看看父父的鸟爪，又看看自己的手背，这才勉强点头作罢。
尤娜娜：“好的叭，父父的爪爪不好捏，那就算捏过了。”
敢情，她其实是不满意的。
乌鸦：“……我没有人类的手。”
小崽崽幽怨的看着乌鸦：“父父什么时候可以变成人的样子？”
乌鸦：“这个纬度太低，容纳不下我。”
父父又说娜娜听不懂的话了。
“小娜，”艾蒂缓过劲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过来，“谢谢你，我……”
尤娜娜偏头看她，清澈的黑瞳映照出艾蒂苍白的脸。
艾蒂绞着手指头：“我去学院宿舍住了。”
最后，还是要和小娜亲口道别。
娜娜眨眨眼，挥了挥手没做挽留：“哦，艾艾再见。”
兴许，在艾蒂决定离开之前，小幼崽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艾蒂怔了下，随即翘嘴角笑了：“嗯，再见。”
其实，这样也好。
艾蒂转身往外走，知道小娜还在看自己，遂努力挺直背脊。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驻足停下。
艾蒂没有回头，目光眺望苍茫的暮色：“小娜，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所有无法启齿的阴暗小心思，所有不能见光的恶意，所有浓烈的嫉妒，全都在这句话之后，沉淀冷却下来，覆盖上层层冰霜，再不能躁动蛊惑。
她眉心的精神石，二次发出濛濛柔光，体内那属于嫉妒邪种的力量，似被套上止吠器的恶狼，温顺安静了。
精神石，可滋养精神，提升神性值，且诞生于邪种。
小娜娜歪头，白嫩小脸上无甚表情。
她道了句：“好的哦。”
艾蒂踏出去，一步步的走进了暮色里。
她背脊笔挺，发绳随发梢晃动，坠在末端的陶泥小兔子挂饰，也跟着摇曳不定，在发丝里若隐若现。
小幼崽看着艾蒂走的来不见了，她呆呆的抱着乌鸦，好一阵没说话也没反应。
她虽然不太懂，可隐约觉得，艾艾走出别墅的样子，就像是走了另外一条路。
从今往后，她们不能再手牵手一起走了。
这和院长的离开不同。
院长离开的时候，父父说只要想见以后就会再见到。
但艾艾的离开，父父没有说同样的话。
娜娜分理不清，可这次她没有问父父为什么不一样。
等再长大一点，娜娜就会明白的。
“喂，”爱丽丝的声音响起，伸手在小幼崽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要哭了？”
小娜娜转头：“爱丽丝，娜娜是陶泥人偶，人偶是不会哭不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