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温哂笑:“徐家还会派人来给一个通房扫墓祭拜,算是有良心的,高门大户里,多的是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的通房,尸骨无存。”
彩凤缩了缩脖子,感觉凉风搜搜的往脖子钻,“大户人家真可怕。”
春温吓唬她:“咱们孟家也是门第高深,京城里的孟府有十几个院子,丫鬟小厮加仆役有一百多个人呢,掌家的老夫人是个治家严苛的,在后院里养了两头狼,不听话,办事不利索的丫鬟小厮,惹的她人家一个不开心,就扔到狼圈里,当野狼的口粮。”
“啧啧啧,你将来要是跟着回了京城,就你这样的,长相就不合老夫人的眼,你要惨喽。”
春温这番话可把彩凤给吓着了,半大点的孩子以为京城孟府里真的养了两头狼,吓的把手里吃了一半的核桃饼递给春温,谄媚的笑道:“温姐姐,你要多教教我规矩,别让老夫人看不顺眼我。”
第28章 小可怜又被欺负了
彩凤口中的徐家公子就是徐至宾。
他在秀阳县呆了小半个月,一直希望着能够遇见佳人,骑着大宛马遛街转巷,不甘心就此离去。
这日他牵着马在卖笔墨纸砚的街道上驻足,忽然瞥见一抹淡黄色的身影。
“老板,这个砚台怎么卖?”声音轻柔,再看身形,窈窕纤细,面上罩着一个白纱,穿着贵气,不似秀阳县本地人,摆摊的小老板还以为是哪个城里来的贵女,忙着殷勤招待:“小姐,这是歙州的歙石砚台,您真有眼光。”
淡月手里拿着一个梅花坑的砚台,份量不轻,一看就是质量上乘之物。
“小姐诚心要买,给八两银子就行。”
这就是漫天要价了,这歙州的砚台确实是精品,不便宜,但淡月手里这块最多也就五两银子。
“太贵了。”淡月瞥见一旁的徐至宾,摇着头,放下砚台转身离开。
老板在后面叫道:“小姐,小姐,亏本大甩卖,只要五两银子,这个砚台就是您的。”
淡月又不是真要买砚台,见徐至宾跟了过来,达成目的,莞尔一笑,一转身,进了一家裱画店。
“老板,麻烦把这幅画给我裱起来,简单的就好,我明天来取。”
“姑娘,您是要……”
淡月摆手止住老板的话茬,“要最便宜的。”
老板笑道:“最便宜的也要半两银子。”
淡月取出碎银子给老板看,“你手脚麻利点,快点做,我还能给你半两银子的赏钱。”
老板听到有赏钱,立刻喜笑颜开,“没问题,明儿这个点您过来拿。”
淡月离开后,徐至宾便走了进来,老板笑的脸都开花了,心想今天运气真好,竟然又来客了。
徐至宾直接拿出十两银子的银票,拍到桌上,“把方才那姑娘给你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老板扫了一眼银票,没有迟疑,立即把淡月留下的宣纸送到他手上。
再次见到这熟悉的私章,徐至宾有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特别是这幅画,用莲花喻已,颇有些求嫁的意味。
“莫非她还是独身?”徐至宾的心砰砰的跳,“就是她了,那天放风筝的佳人就是她,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等到你。
他立即追了出去,淡月在转角处苦等了一会儿,见他从裱画店出来,立即装作要离去的样子。
“姑娘。”徐至宾叫住了她。
“对不起公子,你是在喊我吗?”淡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徐至宾很是激动,拿出风筝,“姑娘,这个风筝是不是你的,在下唐突,那日捡到了风筝后,一直就想将它归还。”
淡月假装惊讶的样子,“啊,竟然被你捡到了。”她拿过风筝,特意看了上面的画,点头道,“正是我做的,多谢公子了。”
她摘下面纱,面纱下的脸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白皙清秀,配上她的气质,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才女之风。
“不知姑娘芳名?”徐至宾君子般的朝前一指,“在下想请姑娘去茶楼一叙,不知?”
淡月佯装有事,“我有事在身,更何况,我身为女子,和男子独处一室容易惹人非议,还是就此别过了,不过为了感谢公子捡风筝的恩情,我可以送公子一样东西。”
她掏出自己绣制的香囊,“里面有我求的平安福,祝好心的公子平安顺遂。”
说完便施施然的离开,独留徐至宾在原地呆愣。
像戏剧一样,真是精彩。
孟扬都想为淡月刚才的表现鼓掌了。
四海阁窗柩前的孟扬手里举着酒杯,酒杯里的酒水他半点未沾,等到淡月的身影消失,他的手伸出窗外,微微倾斜,酒水凌空飘下。
四海阁是秀阳县城一家贩卖笔墨纸砚的商铺,店老板是个资产丰厚的土地主,因此盖了三层楼高的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