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撕裂伤而已,不影响你后续生活,放心吧。”
听到医生的回话,身后一直沉默着的女孩子才松了口气。
松下了紧张的劲后,高个的女孩就开始拖了长音埋怨:“我都这么拼命拦网了,你最后一球干嘛不救起来,明明跑快两步就可以接到的……”
之后的对话,医生已经记不太清了。
毕竟都过了三年了,那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镜片都厚了一层,医生只记得当时她们起了争执,两个人都很生气。
两个在他的诊所吵得不可开交的女孩,成了他近年来唯一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她俩最后看起来全部放弃了排球。
可是明明排球才是那个不会死人的运动啊!
忍海部玲和河村隆从诊室出来没一会儿就碰到了桃城武。
他似乎有点担心忍海部玲把河村隆生吞活剥了,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河村隆的精神状态。
确认前辈没受到什么精神伤害后,桃城武立刻催促着河村隆和自己赶回去。
他擅自脱队来接河村隆,一点也不怕回去会挨骂,笑嘻嘻地说:“我们大家要一起迎接青学的胜利啊。”
两个人急匆匆的返场,忍海部玲不好意思拖他们的后腿,让他们先去了。
临走前,桃城武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了一句:“你正常的时候还是蛮好的。”
忍海部玲:“??”
医院就在附近,慢慢走回去也不过十几分钟。
一路上忍海部玲想了很多,捏着录音笔的手几次拿起来又放下。
不知道怎么开口记录自己的心情。
直到忍海部玲走到了比赛场地附近,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独眼龙……马。
“你怎么了越前?!”
她的小不点超人破相了!
简单纱布盖着的眼帘底下在不停地渗血,血液干涸的痕迹躺在越前龙马那张白嫩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头等大事的冲击让忍海部玲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纠结。
忍海部玲快步走上前,双手无措地在空中挥舞着,虚虚碰着越前龙马眼睛上的纱布:“这是什么情况啊?!”
越前龙马下意识地抬手捂上伤口的位置,嘴硬道:“……没什么。”
还是身旁准备和奶奶一起陪他去医院的龙崎樱乃好心解释了一下:“他刚才比赛的时候被断裂的网球拍划伤了。”
龙崎堇教练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说:“你来得正好,刚才应该是你带着河村去医院的吧,正好给我们带路。”
“好,我们快走。”
这一路忍海部玲就像个赶不走的蝇虫一样,围着越前龙马打转,心疼得直吸冷气:“身高已经够短板了,本来就只有一张脸蛋能骗骗人……”
一只眼睛不能用的越前龙马扭过头,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要不是车子开在路上,他应该恨不得把忍海部玲丢下去。
忍海部玲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
二进宫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风惠美带着那位排球正选队员出来。
风惠美也没想到网球这么费人,短时间内又送了一个过来给医院增加压力。
她特地带着队员又做了细致的检查,就是为了隔开可能会和忍海部玲在比赛场地相遇的时间,她知道忍海部玲那家伙走路慢吞吞的……
她们俩这三年见面的次数怕是都没有今天多。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保持沉默擦肩而过。
排球正选队员不解地来回观察,最后把两个人的关系定在了不对盘身上,毕竟风惠美甚至不允许忍海部玲踏入体育馆的大门。
只是忍海部玲进入医院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思考的问题始终没能有个答案。
明明风惠美还是喜欢排球的样子,为什么不继续再打排球了呢?
明明所有的阻碍都消失了,她却放弃了……
“喂,往哪里走啊?”
把忍海部玲的思绪拽回来的是龙马的声音,他收回了跟着看向大门的视线,把自己多余的好奇心藏起来。
毕竟探究忍海部玲的故事一定会让他的倒霉加重。
即使现在已经倒霉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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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海部玲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桌子前,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细细写了下来。
写到送河村隆去医院前,对着其他队员们微笑的时候。
“……很奇怪吗?”
忍海部玲的笔尖停顿在问号的末尾,“果然对他们来说是很奇怪的场景吧……”
但是忍海部玲也曾在三年前,这样小心而礼貌地微笑过。
直到她意识到朋友不再是朋友,前辈也不配当前辈,从那以后,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也再不去考虑怎么照顾别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