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敏捷,右腿膝盖压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则撑在了他的头侧,弓着身子,避免了身体压在他身上。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脸就跟他平行对视。
林照见的眼睛此时闭着,睫毛形同风吹过的鸦羽,微微颤抖。
皮肤一点儿也没泛红,白且光滑,宛如细瓷。鼻梁很高,鼻头微微上翘……本来就偏红的嘴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红得更艳,充满了蛊惑。
呼出来的气息,夹杂着一股子酒味儿。
她只要再往下倾两公分,鼻头就能碰上了。
真可怕。
倏忽间,这人居然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朦胧而多情地看着她,最后极诡异地弯了个笑。
苏蕴:“……”
原本之前还被他的盛世美颜弄得有些发怔,现在瞬间清醒。
他醉了?
不,他装的!
苏蕴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依旧瘫在沙发上,却面带微笑的人,气得哼了一声。
林照见利索地坐了起来,看着她一针见血地问:“这么嫌弃啊?”
“你没醉啊?”她整个人郁闷起来,“你干吗装醉?!”
“我只是说腿发软,我有说醉吗?”
苏蕴:“……”
忍不住咬牙说:“果然无耻。”
他极富腔调地说:“你说的,今晚可以耍赖,我贯彻落实了一下而已……”
“……”
就离谱,怎么还成她的错了?
苏蕴郁闷万分。
他这会儿腿也不软了,走路也有劲了,扯了个笑,步子稳健地去倒水喝,还卖乖问:“喝水吗?”
“喝!”
她不仅口渴,还头疼呢,喝酒的又不止他一个。
苏蕴接过水杯,拿无语的眼神瞅他,“你酒量这么好吗?居然跟正常时没区别。”
“一般,总共大约只喝了四五杯红酒,这点消解能力还是有的。”他憋着笑,“不过你看起来这样瘦弱单薄,力气倒不小。”
“我差点没累死!汗都出来了!你当我是卖苦力的啊!”苏蕴气呼呼。
他笑,“以后我要是真的醉了,是可以放心让你照顾的。”
“以后你要是真的醉了,我就把你扔大街上,让你自生自灭。”苏蕴愤愤不平。
“这么狠,看来我以后都不能醉了?”他语调闲闲,“要是有人劝酒,我就说你会把我扔大街上。”
苏蕴:“……”
刚才在气头上才脱口而出,现在越说越不对劲。
她喝完杯子里的水,不想再继续扯下去,便道:“懒得理你,一身酒味儿!我去洗澡了。”
“……”
*
由于昨晚收拾妥当已经快一点钟,翌日两人都起得有些晚。
煮了粥、煎了鸡蛋之类的,他说:“待会儿我们去医院看望老爷子吧,然后午饭回爷爷家吃。”
苏蕴点头,是应该去看看林家爷爷奶奶。
医院里,黎裕民的身体各项指标均已经恢复正常水平,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况且已经快要过年,再住下去也不好。
苏蕴放下心来,算一算,虽然才回京第四天,但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可明明时间又过得飞快,有时候不过是跟林照见闲扯几句,半日便过去了。
这种矛盾感让人觉得十分奇特。
林家宅子里,即将八旬的爷爷林丰年和奶奶孙晓娟,已是满头银发,还好身体健康。
看到苏蕴的时候,一时还认不出来。
林照见还故意卖关子:“爷爷奶奶,你们瞧瞧,我带谁来了?”
奶奶直乐呵:“多标致的闺女,照见,你可算找女朋友了。”
苏蕴笑了笑:“奶奶,您仔细瞧瞧,我是小蕴,苏蕴,您还记得我吗?”
老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是是是,是小蕴,没错。”她激动了一会儿,“早前听你外婆说你回京了。”
“嗯。”
“都长这么大了!”孙晓娟还特地过来,摸了一下她的头和脸,“长得真干净。”
“……”
后来吃过饭,苏蕴也回了一趟黎家,这会儿家里只有张芳阿姨在,二人寒暄了几句。
张阿姨还问:“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住,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苏蕴不好意思地说:“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搬,先住在照见哥家,主要是,我想玩猫。”
“那只猫还在呢?”
“在的在的,养得还挺好,而且一共有两只猫。”
“当时你要回家,我说猫咪我来养着,你还不肯。”
林照见坐在一旁懒散不已,“她是怕我孤单,才给我养着。”
苏蕴瞥了他一眼,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是挺担心你这个空巢老人的,于是大发善心给你只猫,做个伴儿。”
“……这嘴皮子,肉眼可见地变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