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挺鸡贼的。”
“呵——”他诚实地说,“可惜你还没成年,我也不敢往深了想。只想着等你长大了再说不迟。”
“只是没有想到,长大了的孩子会跑那么远。”
“……”
苏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抬头仰望满天星河。
“现在真的回来了?”
苏蕴保证般点头:“嗯,不会跑开了。”
他轻轻地笑,没有接话,只是手动了动,好像是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
突地耳畔听见一声:“苏蕴。”
“!”叫了她全名的缘故,听得她眉心一跳,“嗯?”
“嫁给我。”声音低磁有力。
苏蕴被这三个字激得全身都僵愣住,呆呆站在原地。
回过神来时,那个男人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膝下是世界屋脊的碎石地,手上拿着一个打开的小盒子,盒子里嵌着一粒和头顶星辰闪烁同样银白之光的钻戒。
那一瞬,苏蕴喉咙发干,不由咽了咽,怔怔看向抬眸望着自己的人。
他的嗓音无比冷静,笑容真诚,眼睛里的光,比天上闪了亿万年的星光还要亮。
看过来的目光灼灼,语气无比坚定:“我是说,嫁给我!”
突如其来求婚的举措惹来了四周穿着各色冲锋衣人群的欢呼,同时还有无数台摄像机、手机在对着他们,大家都在起哄。
一片喧闹声中,苏蕴有些尴尬地问:“不是已经求过了吗?”
他浅笑:“那次太敷衍了,不算数,这次才算数!”
“哦。”
想想上次确实太敷衍了。
旁边还有人在喊:“快答应他啊!”
苏蕴反应过来,呆滞地点了头,随即才欣然应声,一点儿也没有扭抳矫情,爽快地说:“好!”
说罢朝他伸出了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朴实无华的戒指,笑嘻嘻起来:“好漂亮的钻戒,快给我换上新戒指吧。”
他耐心地帮她把旧戒指取了下来,又将新的钻戒缓缓推进无名指中,随后站了起来。
人群继续欢腾一片:“快亲吻啊!”
苏蕴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还要当众亲吻……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这里都是陌生的人。
苏蕴转了转手里的那枚钻戒,想踮脚时,面前的男人十分主动地俯头亲了过来。
高原的气候实在不美好,两人的嘴唇都有些发干、发裂,碰在一起还觉得有些轻微的疼。
但是,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濡湿了一下她的唇瓣。
那一瞬,苏蕴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词语——
相濡以沫。
往后余生,相濡以沫,携手同行。
满天耀眼的星辰皆是见证。
*
总感觉是在梦境里。
回到帐篷,苏蕴靠在他身上,伸出纤长手指,上下左右,仔细地端详这枚闪闪发亮的钻戒。
那位游客大姐感叹说:“你们年轻人真是浪漫!想想我们那时候结婚,哪有这待遇。”
有热情的游客也走了过来。
“拍了些你们求婚的视频和照片,要不发你?”
“成啊,加微信吧。”林照见大方地道。
……
激动了一阵,消停下来后,苏蕴只觉得头更晕了。众人都坐在简陋的长条椅上简单休息,林照见时不时给她按按太阳穴。
苏蕴有些好奇:“你真不头晕啊?”
“我没事。”
直到回了日喀则市区,这厮才说:“其实我也头晕来着,但还在承受范围。”
苏蕴郁闷了:“……你就死扛吧!”
“那不是怕你担心么,万一影响了我的求婚计划,岂不是白来了?”
“……”
坐高铁回拉萨,林照见发了一条朋友圈。
九宫格的图片,八张都是银河星辰,正中间第五张是他们两个站在星光下依偎的剪影照。
配文:【在世界之巅,银河之下正式求婚,她说:“好!”】
底下有条回复是纪明诚发的:【草[一种植物]】
苏蕴看得直乐。
很快,纪明诚又回了一条:【真行,这日子越发有盼头了。】
她笑着说:“我发现明诚哥好喜欢说这句话,以前我在实验室,他就经常说。”
林照见冷哼道:“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苏蕴不解。
“他以前说的是‘真刑啊,这日子越发有判头了’。判刑的刑,判刑的判。”
苏蕴脑袋轰了一下,哭笑不得起来。
“那会儿他成天揶揄我。”
苏蕴卖乖:“当时我还是未成年,被你拐到实验室,确实要判刑的。”
“呵——”他冷笑,淡定地说,“嗯,有妻徒刑。”
苏蕴:“……”
*
这个假期,纪明诚只带着老婆在周边玩了一下,这会儿正好约了几个师兄弟一起吃饭。刷到朋友圈后,立刻手指飞舞着发信息给林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