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不一定是一直要让你活下去。
贺峥没说话,几位老师决定还是把尸体翻过来看一下,推断只能是推断,他们需要确定事实。
一样的过程,因为位置不便,是其他老师替贺峥拍的照。
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动尸体,暂时确认了杨老师的推断,在新的信息出现之前,这个项目就这么结束了。
贺峥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画图工序更加麻烦,他和李枕枕得在期末前把所有图案上交,包括今天拍完照片的尸骨。
李枕枕装模作样地叹气:“老师,我真可算加班了,期末能不能给高分啊?”
“想得美。”老师和他们都很熟了,“给你们安排了考试。”
李枕枕眼珠子一转,贺峥也看懂了,这可比上交论文轻松多了,于是问:“我们系都考吗?”
老师说:“统一考卷,考历史。”
这样做有个好处,这些老师可以偷懒,把事情都给历史那边的老师去弄。
另外一个好处是,他们这群人都能顺利及格,这半年大家都累,当老师的都看在眼里,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太为难他们。
贺峥今天放的早,没回寝室,去了202看许闻意。
进门时刚好听见许闻意在笑,他们跨年时出来玩了一圈,许闻意话没说两句,先把自己灌醉了,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因为出来玩过一次而更近一步。
“笑什么?”贺峥进来坐在许闻意边上。
“贺峥。”许闻意很高兴地叫他,“你怎么来了?”
贺峥说:“我们那边结束了,以后都不用去了。”这种说法很委婉,大概意思是六百年后的你也凉透了,能研究的历史价值也研究完了。
许闻意听完没什么反应,只问:“那我也不用来了?”
贺峥睨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有钱赚为什么不来,明天我也来,我还缺钱呢。”
许闻意也没有特别想偷懒,他还是挺喜欢在这里玩的,日子不至于过的那么无聊,还有人聊天。
见许闻意没回答,贺峥又问:“你刚在笑什么?”
“没有啊。”许闻意下意识否认,“我没有笑。”
在实验室里,贺峥戴着手套,也洗过手,但他现在还是不想用手去碰许闻意,只好用脑袋碰了碰他:“你声音最大,我在走廊上都能听得见。”
“哪有。”许闻意臊得慌,他才没有那么大嗓门。
“所以你刚刚在笑什么?”贺峥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许闻意都无奈了,不知道贺峥搞什么,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啰嗦:“我不知道,我忘了,他们在讲很好笑的事情。”
许闻意的脑子是间歇性上班的,贺峥领教过了,不想和他计较,把最寻常的话题又抛了出来:“晚上想吃什么?”
许闻意看着贺峥,欲言又止,贺峥故意凶他:“想说就说。”
只见许闻意一副“这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的表情:“我和枕枕吃。”
贺峥:“不行,你和我吃。”
许闻意不肯:“我和枕枕约好了。”
“你可以爽约。”
许闻意装模作样:“怎么能这么缺德。”
贺峥:“建议你说人话。”
许闻意只好说:“我和枕枕是有追求的人,你没有,枕枕说吃饭不能带你玩。”
贺峥咬牙切齿:“许文物。”
许文物战略性认怂:“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还生气,你这个人真麻烦。”
到底是谁麻烦,贺峥气笑了:“麻烦精说别人麻烦?”
许闻意哼哼唧唧的:“那你别和麻烦精一起吃饭。”
贺峥真走了,被许闻意气的,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可怜虫不止他一个,肯定还有季嘉,他可以和季嘉吃泡面大餐又或者食堂满汉全席。
“哎?”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贺峥呢?他怎么刚来就走?”
许闻意最近在尝试文物修复,难度很大,于是让贺峥先给他买了副拼图练练手,刚想和贺峥说这玩意比拼图难多了,贺峥就先走了。
许闻意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男生的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脾气这么大。”
有人就笑:“找到原因了,这么多年,让你名声差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河豚峥。”
许闻意知道河豚是什么东西,他在网上见过,听他们这么形容,还觉得挺贴切。
那人又问:“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和他一起吃饭,许闻意又拒绝了一遍:“我和枕枕一起吃饭。”
“操。”那人笑着骂了声,“你们俩是又开小灶不带别人是吧?难怪贺峥要生气,要我我也不乐意。”
许闻意继续甩锅:“那你得问枕枕,他下厨,我只是蹭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