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冷个鬼。
虎口的伤结了痂,纱布已经拆掉了。
于航的大拇指指腹覆到那道伤疤上,轻微地摩挲,像是走动时不经意的触碰。
束君屹被捂热了。
结痂的地方细密地传来痒意,顺着虎口爬上侧腕,弥散开来。
“黄鱼米线?”他低声说。
于航无声地笑,真是专情,连吃食都一尘不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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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说的那个软件,查管道和结构有没有碰撞的,”于航点了份三虾面,“我朋友说,元旦假期之后,可以来S市给咱们统一做培训。”
虾籽金灿,虾仁白嫩,面一端上来,于航就猛吞口水。
面馆店面小,桌椅不大,三虾面鲜香四溢,束君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于航起身拿了个小碗,坐回来拌好面,挑出一些到小碗中,推给束君屹。
“尝尝。”
“不用了,我吃过……”
束君屹拒绝到一半,于航的筷子伸进他碗里,“我也尝尝你的米线。”
“每次都吃这个,到底有多好吃。”
老板娘给旁桌端菜,回身冲束君屹笑。
束君屹红了脸,不再说什么。
“对了!”于航吞了爽滑的面条,“下周五的年会,元旦年会,你会去吧?”
“不去。”束君屹细细挑出鱼骨,一块鱼肉浸了浸汤汁,放到嘴里。
“为什么不去?增进同事感情的年会怎么能不去?”
于航义正言辞,“作为领导,不注重交流怎么行。”
“你去吧,挺热闹的,还有节目和抽奖。”束君屹轻轻笑道,“你应该会喜欢。”
“一起去一起去,”于航扒拉干净碗底的一点虾籽和虾膏,“有惊喜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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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吃完饭,束君屹被于航拉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菜。
“明儿周末,自己做饭。总不能顿顿外卖吧,”于航在冷冻区挑选农场走地鸡,“不健康。”
“我周末去医院陪我妈,没时间做饭。”
束君屹惊讶地发现,于航选得很认真,很懂的样子。
“没让你做,”于航在千千万万五花八门的冷冻整鸡中花了眼,自暴自弃地挑了个最贵的——一分价钱一分货,老话不会有错。
“我自己做。中午给你送去。”
“于航,”束君屹拉住推着车、一脸兴奋的于航,“你不用这么……”
“说了我要追你,”于航捏住他的手,“给未来的男友做饭送饭,天经地义。”
刹那间,束君屹的耳垂痣嫣红如珊瑚。
***
“我晚上睡客厅,”于航洗完澡裹了条浴巾探出头,“你要不要考虑买个沙发?”
“你要不要考虑回自己家住……”
“当我没问。”于航缩回脑袋,悉悉索索吹头发穿衣服。
客厅空荡,比卧室冷,即便强健如于航,也没法裸着上身硬扛。
束君屹对着电脑回邮件,吹风机的声音传入耳中,然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他无法控制地分神,耳边尽是于航低沉的气音——
这是什么开关吗?
耳根烧热起来,湿热的舌面抚弄耳垂的触感,清晰浮现。
不行。
束君屹倏然起身,不能再想了。
“怎么了?”
于航已经站在他身后,他竟没有察觉。
“没事,去喝水。”
于航在后面懊丧地嘟囔,真警觉,他怎么知道我想偷亲他……
***
束君屹灌了杯冰水,冷静下来。
今天一整天,他们俩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魏远。
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魏远的事……”
“魏远那边……”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随后又默契地对视一笑,再一次,心有灵犀似的,同时说,
“这事你别管了……”
“这事我会处理……”
于航笑出声,“怎么处理?干脆咱俩联手,把他揍回老家得了。”
难得地,束君屹接过他的玩笑话,说,
“好啊,咱俩都挺能打的,不吃亏。”
束君屹也笑起来,鹿眼灵动,曲成好看的弯月,映在于航眼中,揉进于航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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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束君屹听见卧室外面瓷勺轻磕瓷碗的声音。
他虽然才25岁,但因为身体不好,从醒到完全清醒,中间有至少五六分钟的朦胧不醒的状态。
束君屹胡乱地屐着棉拖,开门看向开放式厨房。
于航在熬粥。
束君屹在鲜而不腻的香气中揉着眼,“你在做什么?”
于航放下勺,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邀功似的跃到束君屹面前。
“醒啦?正好!早餐做好了。”
“嗯?”束君屹反应还是慢的,吹了一夜热空调,嗓音有些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