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航哗地起身。
***
王般般办公室。
“这不欺负人吗?”于航气道。
“谁说不是呢。”
王般般也没办法,束君屹的情况她了解,束君屹工作有多认真多拼命,她很清楚。她跟魏建国解释了,没用,客户至上嘛。
“魏总为了明年年初的分部评估,不想得罪客户,我也劝不动。”
“那他怎么不拿自己奖金垫上?!”
王般般不理会他的气话,叹道:“也怪小束这次给人抓着错处了,行了,你别跟我这打抱不平了,王姨这回帮不上忙。”
“你可以找你爸。”
……
“算了。”
这点事,我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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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先生,这是主任给您母亲安排的心理医生,配合精神治疗做心理疏导。”
束君屹正在给林欣喂汤,小护士把他叫出去,交给他一张纸,上面是周文的信息。
束君屹看到名字,眉头微蹙,说:“好的,谢谢你。”
“下午三点麻烦您去一趟南楼1012办公室,需要做个情况介绍。大概一个小时。”
“好。”
林欣不会记得发病的事,她看见了束君屹的手,问道:
“小屹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破了,小口子。”束君屹端着碗,瓷勺撇去浮油。
“小心一点呀,不是跟人打架了吧?”林欣摸摸他纱布外的手指。
“没有,我什么时候打过架。”束君屹笑道,“削苹果划的。”
“想吃苹果妈妈给你切,”林欣责备道,“别自己瞎折腾。”
“知道了。”
***
“请坐。”
周文虽然平常懒散、口无遮拦,工作时却是专业认真的。
束君屹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
“周医生,您好。”
周文看着他的坐姿和笔挺的脊背,温和浅笑:
“别紧张,主任让我介入,说明您母亲的病情是有希望通过心理疏导而有所好转的。”
束君屹礼貌地笑笑。
这话他刚送林欣住院时,常常听到。各种治疗都试过,所谓的好转并没有出现。
束君屹已经不再因为医生口中的“有希望”,而感到欣喜了。
“你不太相信我?”
周文问得很直接。
束君屹一怔,他很善于管理表情和情绪,周文竟看出来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是心理医生嘛。”周文并不介意,他轻松地笑笑,“靠这个糊口呢。”
“我看了您母亲的病例记载……”
束君屹默默攥紧了双手。
周文注意到了,他轻声问,“我和于航是朋友这件事,会让你觉得不方便吗?”
“我……”
束君屹没想到周文这么敏锐,他们昨天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他确实因为周文和于航相识而有所顾忌。
关于林欣的病情,周文一定会刨根问底,他可以告诉周文,可是于航不可以。
“你放心,”周文面对束君屹,不自觉地会控制音量。
束君屹虽然不爱笑,甚至惯性皱着眉,那双剑眉浓黑又峰利,利落入鬓,冷峻凌厉。但杏眼温柔和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周文看束君屹伪装成冰疙瘩,其实更像个很容易受惊的小兔崽,须要温柔地对待,他才不会吓跑。
“我是于航的朋友,但也是医生。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周文柔声道,“我不会不经同意,泄露患者的隐私。对谁都不会说。”
束君屹稍稍放松。周文说话有种无形的蛊/惑力,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任周文。
“谢谢您。”
“不客气,应该的。”周文给束君屹倒了杯水。
“那么,可以请你讲述一下你母亲病发时,她自身或者亲密的家庭成员发生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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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于航拎着打包的晚饭来到六院时,到处找不到束君屹。
护士说束君屹下午去了周医生办公室,还没回来。于航快步赶去南楼,周文办公室的门锁着。
于航给他打电话,听见周文的手机在屋里响。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出门不带手机。
问了几个人,终于在南北楼中间的小公园找到他们。
周文和束君屹并排坐在长椅上。
束君屹身体前倾,手肘撑着双膝,埋头于掌心。
周文坐在一旁,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神情凝重地望着束君屹。
于航放慢脚步走过去,束君屹抬起头。
“怎么了?”
于航看看束君屹,又看向周文。
“没怎么。跟病患家属了解情况。”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于航感觉周文的语气里透着嫌恶…… ???
“马上结束了,麻烦你回避一下。”周文无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