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 他还觉得这崽儿被自己给揍了, 听话了,知道不往外跑了, 那是一件好事, 可这一连几日都不出门, 这着实让嬴政是从开心演变到了不放心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一担心之下就见, 这太医令是源源不断的望着咸阳殿一日三请脉, 只能得出一个“公子需休养……”的结论之后, 毕竟这扶苏只是犯懒了, 啥都不想干了,太医令也只能开一些温补的药物给扶苏补着,瞬间嬴政是了然了,他家的崽儿这就是在“懒”病犯了。
这一个半大的小子, 活泼的时候是让他见天见不到人, 这一摆烂起来, 就跟个深闺怨妇似的,门都不出了,可是把嬴政给一通好气的,这不就是大清早就是传诏让扶苏上朝,许是怕这扶苏撒泼耍赖,更是让王卤来盯着他,可这半天不见内殿的人有动弹,亦是让王卤急的团团转,这大冷天的都是冒出了一头汗,“明义,这公子怎么回事?”
“中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明义这面上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可这心里也是急的很,就他家公子这脾气,深呼了一口气的他,只好轻轻推着门进去,“公子,公子……”
“出去……”带着点鼻音的扶苏,只是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这凌乱的被衾,可见这家伙是一点起床的意识都没有,这门外站着的可是王卤,那可是嬴政跟前一等一的红人,谁敢让他久等啊,这日后上个眼药可还得了,当然他知道这王卤不会,毕竟如今的扶苏可是得宠的,可架不住这以后会怎样,这嬴政让王卤来叫扶苏,这意思不要太过明显,那就是他今日必须看到扶苏出现,因而这明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哄着扶苏道,“公子,大王还等着您呢,回头我给您买柿饼去可好?”
半天没有动静的扶苏,就当明义以为他都要睡过去的时候,却见扶苏悠悠的抬着头,甚是不清醒的望着他,“不去,可不可以?”
“公子,那是朝会,可不等人的……”明义深呼了一口气,他家公子没闹脾气,还行还行,还有机会,再努努力,他家公子就起来了。
这习惯了晚睡晚起的扶苏,忽而让他起这般早,着实是有些为难他了,就见他没有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要咸阳城里最好的那家,还要买海棠糕……”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明义耐着性子的哄着扶苏洗漱,嗯,除了精神头不太足,他家公子依旧是个偏偏佳公子,“你别忘了啊……”扶苏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道。
“诺……”明义有些好笑的看着这散发着孩子气的扶苏,只不过还不忘叮嘱他一句,“公子,这伤刚好……”话不用说全,就见扶苏瞪了他一眼,转头便是跑了,他当然知道明义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提醒他不要再走神了挨揍回来,怎么说他也是个公子,要面子的,可不就是跑了。
“公子,这是怎么了?”见扶苏方才还不起,这会儿就是跟阵风一样跑了,如何能令王卤不惊讶,“中使,还是快些去吧,公子这是怕误了朝会。”
只不过很显然的就是,尽量想把自己当鸵鸟一样的扶苏,这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等他入列,这朝会已然是开始了,尽管他想找个角落静静待着,可他家父王压根不给他这机会,只是朝他瞪了一眼,便是让他到自己旁边待着,这是想他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不免就是有些幽怨的看着嬴政,“回头,寡人再找你算账……”嬴政没有好气的对着轻声道,可见他对于自家这崽儿记吃不记打的行为很是无奈,他都天不亮就让王卤去接他,结果还是接了个迟到,可不就是接了个寂寞吗。
这可把扶苏的小心脏给激的扑扑直跳,更是有着委屈,他都已经赶过来,可这下雪天,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许是见他还有几声喘气,嬴政总归是拿他没有法子,只是微不可察的将自己面前的热水推到了他的眼前,还不忘嘱咐道,“慢点喝……”
扶苏很是诧异他家父王这桌案上什么时候还多了一杯热水,还不是茶,像是有意为之,难不成他家父王这是早有准备,这么一想,他这心里又觉得有些甜甜的,便见他小口小口的抿着水,也不知魂游到了那里去了。
当然嬴政也没怎么管他,毕竟他的初衷就是让崽儿不要这么懒散,毕竟他都已经习惯这崽儿阳奉阴违的行为了,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的是,这王琯会突然发力,“臣有本奏。”
嬴政微不可察的便是皱起了眉头,又看向了一旁淡定的李斯,明显感受到他家父王这气压瞬间便是低下来的扶苏,也是满脑子问号的看着王琯,就见他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说这他那一套“分封制,”扶苏眼中的不解,可见他的一无所知,这不偷懒了几日,这外头的天都快变了一遭的扶苏,那是深感觉到,自己这以后还是得勤快点,不然这时事他都跟不上了,他是压根没有注意到,这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