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渡撸起袖子,许久没放血,胳膊上的刀痕都淡了不少,手腕上的袖箭闪着淡淡的蓝色光泽。
她说过了,只要她在,就不许再随意放血,她...多多少少是对他有些好感的吧。
那如果他说实话,那么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正想着,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崔南渡微惊,转头一看,就见秦素穿着一身湖蓝色长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秦素因着自己的化形很失败,早早的恢复了女装。
说秦素秦素就到,崔南渡瞳孔一缩,明显有些意外:“你,你怎么来了?”
秦素则往后看了看,玩笑道:“这儿也没挂秦素不得入内的牌子啊。”
崔南渡是个正经人,不经逗,他别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秦素迈着轻快的步伐凑近,看样子崔南渡是要就寝了,这会盘坐在床褥上,白色的头发散落在褐色的被子上,很漂亮。
秦素大着胆子,坐到了他身边。
女人身上还是有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味道,但很显然她在苗族不可能用茉莉花熏衣裳了,只能是体香。
想到这儿,崔南渡的神情越发慌乱,脑子更乱,一时不知是解释他的背叛好,还是问这股味道为好。
秦素见他没拒绝,则更为大胆,她伸出手覆住了他的手背。
一瞬间的触碰好像触电,崔南渡猛地回过神,就见秦素一双小心翼翼地凤目,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秦素也确实是这样问的:“这样可以吗?”
崔南渡后知后觉,她想让自己帮她恢复能量。
原来是想多了。
刚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瞬间如冷水浇头,若不是手被盖着,他真想敲敲自己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崔南渡不说话,秦素就当他是默认了,然后就十分大胆的将崔南渡的手翻了过来,将自己的手心贴在了他的手心。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手心,很凉。
抬起头,对上崔南渡不解的眼神,秦素按捺住自己莫名的情绪,说道:“你知道我有恐男症吧。”
崔南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喉结滚了滚,却因着手心的温度只发出了一声:“嗯。”
秦素低下头诚恳道:“我也不知道这病症究竟是怎么来的,就是在某一天突然就不能碰男人了,任何人都砰不了,哪怕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很神奇吧。”
“哪怕是我们那里最厉害的大夫都查不出具体原因。”
崔南渡后知后觉,秦素是在为那晚,自己因为她宁愿戴上染着他血的戒指,也不愿意牵他的手这件事做解释。
这让崔南渡的内心更加煎熬。
明明该做解释的人是他。
“秦素...我——”崔南渡垂眸去看她,秦素也正好抬起头。
此刻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但是你不一样。”
秦素发现,说出这句话并不难。
崔南渡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比自己成熟,比自己厉害,而且还比他更加坦诚。
此时此刻,崔南渡更加说不出解释的话。
秦素还在继续:“虽然你变成男人了,但你依旧是小崔啊,只是我难免会有些应激。”
“毕竟确实很久没和男的手拉手了,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你是特殊的。”
“因为哪怕你是男人,我依旧很喜欢你的触碰。”
崔南渡眸中的震惊快要溢了出来。
“秦素!其实我——”
谁知秦素却躺在了床上,拉着他的手:“你怎么了?”
“我,我——”
秦素一笑:“行了,别你你的了,这么晚了,快来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然后还不等崔南渡拒绝,人已经被拽进了被褥里。
手心里是女人的四根手指,他能感觉到她每一个指结以及上头的茧。
崔南渡失眠了。
就在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恢复能量,只是恢复能量,终于适应秦素的手以后。
女人却突然翻了个身,另一只手也抱住了他的胳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崔南渡再无睡意。
他不明白,秦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背叛了她,还能在他面前这般放松。
就一点都不怕他再背叛一次吗?
她真的觉得,自己比那颗药更重要吗?
正常来说,那颗药确实是更加重要的,但他的情感,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你不能再失去秦素的信任。
第二天一早,秦素是在两声狼嚎中苏醒的,醒来后精神不错,昨晚睡得很香。
只是一睁眼,崔南渡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秦素晃了晃头,正好听到洞口有争吵声,便来到了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