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她不是应当已经死了吗?
未知让崔殢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也忘了刚刚的疼痛, 就想立即坐起身, 而后胸腔与腹部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让她痛呼一声,再次躺在了地面上。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崔殢君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躺在一个柔软的垫子上, 手上紧攥的竟是昂贵的蚕丝被, 与这个简陋的地洞万全不搭。
崔殢君有些艰难的喘着气, 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慕容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直接跃过了层层阻碍,直接杀到了容辞的别院。
可本应该是来营救她的小桃,却一言不合的将她打晕。
等再醒来时,就已经被固定在一个刑具面前,刑具具体长什么样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刚睁眼,还不等看清脸前的面容,就是噗得一声,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以及被贯穿了胸口和肋骨后,逐渐流失血液的无力感,叫她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还想干呕。
也不知是不是后遗症,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嘴里还很血腥。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有人救了她,但她也到了弥留之际——
那个抱着她的人。
秦素......
“秦素!”
因着这两个字,崔殢君再次强撑着坐起了身,眼神更是连面对死亡时都没有的慌乱。
她咬着嘴唇,慌忙将自己的上衣扯开,一低头就发现了胸前已经结痂,但仍旧火辣辣的呼吸与疼痛证明,只是外层皮肤愈合了而已,内里并没有好多少。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
那裤子!
崔殢君瞳孔一缩,想要再往下看却因着伤口太深,身体无法再抬起分毫,且就在这时,吵闹的声音又从洞口方向传了过来。
崔殢君猛地一个挣扎,不小心碰到了手边一个碗。
崔殢君咽了咽口水,拿起这个碗,勾着那条崭新的亵裤往下退了点。
终于,他看到了那道颜色鲜红的狐尾仍旧烙印在他的髋骨翼附近。
满头大汗的崔殢君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法印还在,就证明她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很显然,还没到真正放松的时候,洞口噼里啪啦的声响越来越近了,崔殢君抿着唇,将衣物整理好,目光瞄向洞口。
却不料,迎来的是一头身达一米的白狼。
白狼见到醒来的崔殢君也受到了惊吓,立马匍匐在地,对着人呲牙咧嘴。
崔殢君一惊,立即将手背过身后,习惯性的单手给袖箭上弦,却忽然发现,手腕上的袖箭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不知名的手环。
说是手环,摸起来不过一个圈而已,崔殢君不知道这是秦素的贴身玩意,只觉得自己现在十分危险,只能再次攥紧了那只碗。
不过狼只是保持着距离警戒,并没有冲过来,直到紧洞口处又出现一个女人。
肚子已经显怀。
崔殢君心中如鼓点在响,谁知怀孕的妇人见到她很是惊喜的模样:“哎呀,你终于醒了啊!”
紧接着,女人一把薅住白狼的后脖颈,对崔殢君道:“别怕,这是疾风,是个刚出生不到仨月的小狼崽,只不过是巨型与风魔狼的混种,所以就是出生就很大了。”
崔殢君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能听:“风魔狼?”
“嗷,你还不知道。”黄娘递给疾风一块兔腿,让它自己蹦到上面玩了。
而黄娘则抚着肚子来到崔殢君面前。
崔殢君有些发憷,眼神充满戒备,虽然对方怀着孕,但很显然比她强健多了。
黄娘不知崔殢君的心思,伸手也只是为了给她倒了杯水,“你别担心,咱们已经逃出“堡垒”了,暂时安全。”
崔殢君犹豫片刻,还是忍着牵连伤口的痛,问道:“逃出?堡垒?”
黄娘也很惊讶,连手上动作都停了:“你忘了吗,是恩公将咱们放出了笼子。”
崔殢君满头雾水:“恩公?”
黄娘也慌了:“就是秦素,秦小姐,你应当认识她的?”
“秦素。我知道。”崔殢君喃喃重复了一遍,终于有了点眉目。
黄娘也松了口气将水壶放回一旁:“对,秦素就是我们的恩公,你有印象了吧。”
崔殢君没回答,她还是很防备,“但这是哪里,你们又为什么和风魔狼在一起?”
见崔殢君很有分寸的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水,黄娘也得空解释道:“这里是咱们偶然发现的一个地窖,是属于苗族部落的,之前因着日食,咱们就躲到这里,至于那风魔狼,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恩公可真是太神了,竟然能和狼群直接对话,不仅解决了咱们的危机,还帮那帮子苗人搞定了巨狼,这会子已经被大巫医奉为上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