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却是生硬的：“论文交了吗？”
叶棠梨正在喝粥，起身去一边接电话，做了个手势不让摄像机拍摄。
她深吸一口气，“没交。”
听到她的声音，白附子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写完了吗？我去学院给你交。”
“已经写完了。不用麻烦你，我导师会帮我交。还有事吗？”
“没有了。”
“嗯。”叶棠梨挂了电话。
白附子挂了电话后，提包而出，身后传来叶苍筤的声音，“你去哪儿？早饭不吃吗？”
白附子没回头，在副驾驶上放下包，开车去学校。
路上她打电话联系霍鞠柳，“叶棠梨论文交了吗？”
霍鞠柳刚“看错”一个老师的家庭住址，跑错地方了，“在我这，我电脑坏了，其他几个老师的电脑也坏了，叶棠梨毕业论文的电子版拿不出来。我现在手上还有纸质版，准备送到其他评阅老师那边。”
“你在哪里，我去拿一份，送到研究生院那边。”白附子问。
霍鞠柳报出一个地址。
白附子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多，她一踩油门，朝着霍鞠柳的位置奔去。
半路上车忽然抛锚了。
百来万的车，开了五六年从没抛锚过。
白附子打电话给修车公司，直接弃车，打车去霍鞠柳所在的咖啡厅。
出租车在路上与外卖电瓶车发生了小摩擦，白附子直接花钱让双方闭嘴。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时间才是宝贵的。
她终于到了咖啡厅，一路的冒险，她忽然有种抵抗恶势力的快感。
咖啡的香气让她精神放松下来。
霍鞠柳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被咖啡打湿了，头上还有鸟屎。
白附子从包里拿出湿纸巾，“霍教授，擦擦头发。”
霍鞠柳接过，擦头上的鸟屎，“今天是不宜出门吗？白附子，我有一个好学生。”
不过他还是开心着的，他有一个好学生。
白附子：？为什么要加一句我有一个好学生。
“我的好学生的论文在这里。”
论文被霍鞠柳包在防水的牛皮纸包里，还有3份。
白附子拿走一份，“我先拿去送给研究生院，另外你再打一份。”
她想了想：“不过我怀疑，打印的时候，打印机会坏掉。”
是叶棠梨的运气差吗？
叶棠梨的运气肯定说不上好，不然不会在刚出生没几天被人偷走。
但是后来，能顺利考到A大，大运气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不让叶棠梨提交论文，是谁呢？谁在背后能得益？
她抬手招车，等了十几分钟，所有出租车全部满员。
沈佛赤那边的人，开着一辆黄色出租车过来，停在白附子身边。
白附子终于上车，报出A大医学院大楼的地址。
她敏锐觉得这辆出租车有点不一样，外表陈旧，里面却很干净，玻璃的厚度也不同，居然是防弹玻璃。
司机也没有日照脸，一般来说，司机靠窗的脸会更黑，老化程度更高。司机穿着风衣，风衣里很可能有枪。
白附子猜司机应该是她这边的人，也是为了护送叶棠梨的论文顺利抵达研究生院，和她目的相同。
路上再次遭遇撞车，这辆出租车无所顾忌，开车角度刁钻，速度不减，一路开到A大医学院大楼。
“司机”也看出她知道了，索性跟着她一起上楼，白附子要乘电梯。
“司机”说，“走楼梯吧。”
电梯一坏，能关人十几个小时。
白附子“嗯”了声，跟在“司机”身后。
医学院的研究生辅导员在5楼。
“司机”在前面，发现白附子脚步越来越慢。
他一回头，居然看到白附子在流鼻血。
白附子用手绢捂住鼻子，“没事，继续上去。”
亮着绿灯的exit显示，他们现在在三楼。
再往上走一层，白附子眼前开始眩晕，她扶着白墙，白墙印出三只血红的指印。
“司机”不忍心，“白教授，我来送吧。”
白附子摇头，将牛皮纸包着的论文攥进怀中，“我不信你。”
“司机”想去搀扶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所有力气被抽光了。他咬着牙爬楼，却只能停在4楼，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可是高级特工啊。
白附子越过他，口鼻里的血一点点滴落，仍然坚持往上走。
她撑着，口鼻里全是血，牙齿开始松动，头发开始变白，后面是一路爬上五楼。
她已经没有能为女儿做的了，如果连这件事都做不好……
就算命运与你对抗，那妈妈会和你一起对抗命运。
五楼走廊里见到满脸血的白附子吓一跳，白附子不让他们过来，“我要帮我女儿交论文，请问辅导员办公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