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如期露出失望的表情。
大崽对着妈妈指指点点，“你们大人老这样，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的。”
姜云撇撇手，无所谓道，“哪有这么多真的假的，谎话都有善意的呢！”
“善意的谎话？”
姜云心里一个咯噔，他两不会又解锁什么新功能了叭？
“妈妈，善意的谎话是……”
姜云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好了好了，不说了都要九点了，快点准备准备，喝杯牛奶漱口睡觉了。”
只要我催得快，他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喝奶奶，刷牙，睡觉，所有流程安排下来，他两已经盖好被子了。
反正不管他们记不记得善意谎言这事儿，第二天都是周一，都得打包去幼儿园和托儿所去。
有顾聿书送孩子去幼儿园，姜云睡了个懒觉，醒过来时，她穿着睡裙套了件外套出客厅，就听到外面院子敲敲打打得动静。
跨出门口，就看到顾聿书穿着件带着灰的外套和工装裤在和水泥，旁边堆着一小堆的沙子和红砖。
这是干嘛呢？
姜云问他。
顾聿书拿着毛巾往脸上一擦，转头冲她笑，“起来了，早餐在厨房锅里热着呢，给你们做个秋千。”
秋千是这样做的吗？
姜云一脸疑惑，又是砖又是水泥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建房子呢！
顾聿书解释道，“这些是做秋千的支架的，我找木匠定了长椅，到时间装上去就可以了。”
说着他虚指了下一旁用石头按压着的图纸。
姜云好奇的凑过去瞧了瞧，她是能看懂图纸的，顾聿书有画画功底在，就像上次给大崽做的自行车一样，他说的支架有点类似于两面直角梯形的墙，然后顶上覆盖着一块遮阳的木板镶嵌在两面墙之间，构造有点像房顶，然后木板和墙体之间分别有两根木棍连接构成三角形，木棍上连接着固定秋千的铁链。
这就是工科男吗，每一个步骤都算出了严格的数据，他甚至算出了这个秋千的承重有五百斤，长椅的长度和公园那个差不多大小。
姜云记得后世有那种阳台秋千，便问他，“为什么不用铁架子啊？”
顾聿书拿铁铲和水泥，一边和姜云解释，“铁架的话，虽然涂上油漆能避免生锈，但油漆气味不怎么好闻，而且还会掉漆，风吹日晒总会影响它的寿命，没有这个水泥墙面实用，用木架承重量不够，我想夏天的晚上，我们一家吃了晚饭就坐在秋千上消食，小南和妹妹坐在我们之间，我们拿着书本和他们讲故事，或者是听着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很好。”
说着顾聿书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姜云注意到他的耳朵尖还有些红，以为他会安静下来，然后他又开始絮叨，“到时候两边种上防蚊的花草，秋千前面在砌一张石桌，上边摆上西瓜还有孩子和你爱吃的零食，饮品，只用伸手我就能给你们够得着，到时候也可以拉条线，我把电视机搬出来，我们一家院子里看电视，还有这里是葡萄架，这边可以种一颗冬枣，如果你觉得夜晚蝉鸣太吵，我们可以往这边种上你喜欢的花，红玫瑰，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很喜欢，……”
他嗓音清冽，说的设想很动人。
姜云听得有些想不管不顾的去搂他的后背。
他总说他木讷，明明很懂情趣，好不好！
姜云想了下，便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也不等他拒绝，姜云又说，“我去刷牙，吃了早餐就来帮你。”
顾聿书看她小跑回屋里，嘴里的不用没说出口，看着她的背影只顾得上喊句，“小云，慢些，不急。”
他说是不急，做地基的坑都挖好，测好深度了。
姜云换了身旧衣服出来时，他已经利索的弄好地基了，院子的门打开着，路过的人不免好奇的往里张望，开朗点的会问一声，“顾老师也会干这活儿啊？”
顾聿书随意道，“以前学过点，我自己也有点理论基础，现在算一次实战。”
那人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有些干巴巴的笑道，“不亏是学问人，说话都是文绉绉的，要我说干体力活还是得有经验的，那什么兵，额对，就是纸上谈兵，我说的没错吧，你这还是得找人帮忙才行，你自己弄不赢的。”
顾聿书不管他的话是贬是褒，只道，“我一个人就成，不成我也先试过先，您看我这儿没空招待您了，您忙儿去吧！”
说着把沾满水泥得手套亮给人看。
那人的脸也有点沉了下来，姜云听着他把人噎得不行，心想他们夫妻还挺配的，说话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不过谁让对方语气里都带着“你是学问人，干得了这活吗，要不你和我搭两句话，让我来帮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