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烟蒂一丢,目不斜视的进屋了,脚下打滑,他还狠狠的踩了一脚地,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那几条被他踩死的鲫鱼。
王水仙一进院子,就看到林建业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收集的鲫鱼被踩死了,鱼肉都烂了几分。
她心疼的不行,看了一眼王菊花两口子的屋,好悬还是没有骂出口。
这鱼可是她花了钱从别人家换的,大队虽然临河,但是河里的鱼都是集体所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起鱼塘。
再说了,水没抽干,也没有几个人敢下水,摸不着鱼不说,运气不好踩到了淤泥,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也只有几个胆子大的,有门路的,做了鱼篓去没人的野塘里捞鱼。
虽然不知道林建业要鱼干什么,但是她还是花了好几天时间找了,现在好了,鱼都不行了。
她心里憋着气,深深叹了一口气,打算做了吃了。
她可是最了解她这姐,毕竟上门打秋风多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惹。
大不了等她心情好了,再张口要钱。
想通了以后,王水仙兴高采烈的进厨房了,鱼肉也是肉,突然有肉吃,怎么让她不高兴!
至于林建业的要求?鱼都死了,且再等等吧。
远在县城的林建业狠狠打了个喷嚏,他看了一眼离他远远的工友,翻了个白眼。
上次出车的事情爆发了,上面要给他处分,还是他求了副队长,送了不少里,对方才答应不把他撤掉。
对方还暗示他家里有人生孩子,需要鲫鱼,只要他能送上鱼,他这个临时工的身份就更安全了。
林建业再三保证一定找到野生鲫鱼,让对方等着,甚至还因为保证时情绪太过于充沛,说自己找不到鲫鱼运输队开了他都成。
这不,虽然事后有后悔,但是他想起副队长看他的眼神中的肯定,就觉得自己没做错。
鲁大力和王菊花这两个他最大的后台都被调下乡了,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现在都不买他俩的账了。
为了转正他需要再次找个强有力的后台,副队长就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一回家就能拿到鲫鱼完成任务。林建业哼起了小调。
像他这种优秀心里又有成算的男青年现在可不多了,姜朵朵迟早会后悔的!
等他转正那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去羞辱姜朵朵,把她带给自己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
姜朵朵和鲁大力的比拼规则是,选十个人投票,谁票最多谁就胜出,胜利的人可以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鲁大力和王菊花寻思,即使几天后的比拼内,投票的人给姜朵朵作弊,让她赢了,她的要求最多也是进食堂。
可是一想到有姜朵朵赢的这一种选择,鲁大力切菜的时候就恨不得把粘板剁了。
即使百分百觉得自己会赢,但是姜朵朵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里,让他觉得哪里都不舒服,甚至还觉得每个人都在议论他。
毕竟姜朵朵讽刺他做饭不怎么样的时候,那么多人听着呢。
想到这几天走到哪里都有奇怪的目光,鲁大力木着脸,随意糊弄工人们要吃的饭菜。
野菜切吧切吧剁碎了放粥里,洋芋做成炖洋芋,调料之类的也是随意放。
王菊花也是哪里都看不顺眼,把打菜的盆敲的邦邦响。
累了一天的工人们,看着食堂里两个黑脸工作人员,不禁放轻了声音。
看着饭盒里毫无食欲的糊糊,期待了好久食堂的心顿时凉了。
食堂就这?纺织厂大师傅就这?
累瘦了的邬永元把筷子一放,大声嚷嚷:“这还没有我做的好吃呢!”
鲁大力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火从心起,不过他是不会直接跟人吵架的,只有王菊花替他上阵。
他一个纺织厂食堂大师傅给这群泥腿子做饭都是他们的荣幸,还敢嫌弃上了。
王菊花瞪大刻薄的吊梢眼,叉着腰,走进邬永元说道:“你爱吃自己做的,你回家吃去呗,爱吃不吃,还真稀罕你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我说你爱吃不吃,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
“好,好的狠,我还真就不吃了!”邬永元把饭盒一盖,看了嚣张的王菊花一眼,直接走了。
王菊花像一只打了胜仗的老母鸡,得意洋洋的呸了一声:“切,德行!”
其他人看着她这嚣张的样子,觉得难吃的也不敢说了,毕竟谁都不像邬永元那么大胆的。
知青们也是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他们不像邬永元,家里有钱,月月给他寄吃的,嘴还挑。
他们受够了饿肚子的滋味,所以即使觉得不好吃,也闭着眼睛干了,不吃饱就没力气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