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插队你倒是去后面啊。”
白大嫂这辈子还没有怕过几个人,何况还是大队的知青,她混不吝的道:“我就要挡你前面,你能拿我老婆子怎么样?”
邬永元撸起了袖子,“想吵架是吧?”
白大嫂眼睛一斜,叉着腰说:“谁跟你个小瘪三吵架,滚远点!”
说完她又不屑了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群,嚣张道:“一群傻子,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们。”
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谁排队买个东西莫名其妙被骂心里都会有火气。
“你这刻薄老婆子,嘴巴里喷粪了吧。”
“我也是女的,我就打女人,再吐粪,我打死你。”
“老不死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发疯,晦气。”
一句接着一句的回击冲着白大嫂扑面而来,骂的她一愣一愣,张嘴结舌,脑子都是懵的。
她下意识的反击,“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屁股那么大,小心生不出儿子。”
但是很显然她单打独斗,是骂不过一群人的。
于是她捂住耳朵,用尖利的声音大喊:“这个摊位的东西不能吃,晦气,你们排队排什么,扫把星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是为了你们好,我老婆子好心好意在劝你们。”她指着姜朵朵,“她是扫把星,她做的东西有毒,她做了歪门邪道来骗你们的!”
她神色激动,说的莫名其妙,大伙都有点懵,甚至觉得有些瘆得慌。
人群中有些原本就有些迷信的,直接撤出了退伍。
不少人则疑惑的看着姜朵朵,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白大嫂看着逐渐变得安静的现场,她扬起嘴角,似乎打了胜利的一仗。
本来在当吃瓜群众的姜朵朵,一脸无辜又委屈,不慌不忙的看着白大嫂道:“你在干什么?哪里来的疯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迷信。”
“快走开,不准在我的地方宣扬封建糟粕,别想侮辱我们工人农民大家庭的科学信仰。”
李姜氏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直接走出去抓住白大嫂的头发,上手开打。
“白招娣,你个疯婆子,老娘忍你很久了,再疯狗一样咬人,我剁了你的牙齿。”
李姜氏年轻时性格跟男孩子一样,喜欢上树摸鸟蛋。
她也跟不少人打过架。
白大嫂年轻时虽然没有被李姜氏揍过,但是看过她揍别人,也被她指着鼻子狠狠骂过,不然不会那么害怕她。
李姜氏成家后性格变了很多,搬回大队后,更是由于是个寡妇,在大队基本上是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白大嫂渐渐的不怕她了,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冷不丁的突然被李姜氏按在地上打就几个大耳光,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试图反击,但是李姜氏干活多年,一身腱子肉,手劲大的狠。
而白大嫂虽然也干活,但是经常划水,压根打不过,被按在地上,使劲扑腾,像个老王八。
两个老太太打架上手十分凶残,嘴里骂的也十分不干不净,惊的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
姜朵朵看李姜氏占上风,就也放下了心,手也不停的继续切卤味,看起来非常淡定。
白大嫂的老姐妹们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想了个好办法,喊来了巡逻的红袖箍。
赶来的红袖箍就听到白大嫂被压在地上尖叫,“李姜氏,你也是个霉星,老天爷不会保佑你,你儿子丈夫都死光了,是报应。”
“姜朵朵这个扫把星也会跟你一样。你们都会被老天爷用雷劈死!”
恶毒程度听的红袖箍都皱起了眉,他们把两个人拉开,白大嫂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没一个好地方了。
李姜氏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同志,白招娣在这里宣扬一些迷信,是不是应该把她抓走!”
“白招娣,是永宁生产大队那个白招娣吗?”
李姜氏虽觉得疑惑,但还是点头。
“好你个白招娣,又开始宣扬迷信了,屡教不改是吧?上次我们这边是怎么跟你说的?”
“离上次教育你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吧?又犯病了?”
红袖箍们对白招娣这个名字可是非常熟悉,再一听她骂的那些话,很容易就对上了人。
毕竟他们干了这么久,也就白大嫂和姜老太两个老太太能够做到大肆宣扬迷信。
农村的老人思想固执,让他们丢弃几十年的迷信很难,所以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人那么无聊去举报这些。
但是这两人实在是太嚣张。
上次是在供销社,两个人因为一块瑕疵布吵起来了,白大嫂说姜老太家里有扫把星,不应该用红布,姜老太说没关系,家里有福星,就该用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