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脑袋贴在萧南烛心口,察觉萧南烛心间鼓噪的情意,身子一僵,灵机一动:“殿下,我月信来了,今晚不方便!”
萧南烛动作微顿,垂眸道:“什么月信?”
宁嫣见萧南烛不解,憋不住昂了个笑脸,又怕萧南烛瞧出端倪,埋首弱声道:“就是葵水,女子每月会有几天。”
萧南烛恍悟,游走在她肩头的指节立刻收紧,温声道:“那我能帮你做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嫣煞有介事地点头,摸了摸被衾下的肚子,难为情道:“我、我今日在柔桑宫里听了柔桑的烦心事儿,忍不住有些担忧。所以来月信肚子有些疼,殿下帮我揉一揉,再哄我睡觉就好了!”
萧南烛自是应下,常年执剑握枪的手掌轻轻放到她肚子上,隔着寝衣慢慢揉搓起来,又挪了挪坐姿,将她整个人裹进怀抱中,好似抱着一件弥足珍贵的宝贝。
宁嫣望着萧南烛映在烛光下的昳丽面容,心中一片温暖,慢慢将柔桑的要紧事儿说了一遍。
萧南烛听罢,不甚在意道:“我大燕朝兵强马壮,自然直接开战,不会有和亲这码事。”
“至于安景风,我近来事多,将他给漏了,他这辈子连在翰林院抄书的机会也不会有,嫣儿宽心罢,柔桑不会嫁给他。”
宁嫣松一口气,乌发蹭了蹭他的胸襟,歪在他怀里悠悠睡去。
往后几日过去,宫内传下圣旨:五皇子萧清宴性情温善、恪勤贞固,封作怀王,择日随英老王爷一同赶赴南境边关驻守疆土。
与此同时,南境边关十万兵将候命,与大梁国的战事一触即发,整个朝堂都沸腾起来。
宁嫣待在信王府,亦察觉京城气氛变得微妙。
平日参与一些雅集小宴,女子们的话茬忽地肃穆许多;
就连萧南烛留在王府内的时辰也逐渐少起来,大多数日子不是在太子府、就是在京郊军营里。
宁嫣以为萧南烛要出征,登时心头空落落的。
上辈子一切止于萧济楚乱政时期,全然没有出征南梁这档子事。若萧南烛再一去十年,那她怎么办?
宁嫣明白自己会守着信王府,好好等萧南烛凯旋回来。
可一想到又要分别十年,她心头就如钝刀割肉一般疼痛,疆场杀伐,每一刻都是生死决断,若萧南烛受伤出事了怎么办?
没两天,萧南烛晚间回府,看出宁嫣的心事,好笑地搂着宁嫣安抚了一番。
宁嫣趴在他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萧南烛心中一软,说南梁柳氏皇族残暴无道、战事稳赢、顶多两年就结束;
又着重说了此次是萧清宴上战场、他顶多收拾残余战局时,宁嫣才稍稍安下心来。
心内一安定,宁嫣又禁不住谋算旁的事情:待萧南烛前往南梁时,她要跟着一起去!
宁嫣盘算了数日,既然此战无甚危险,那想来她跟着也无妨?
她马术精湛、又懂医道,帮着给伤员包扎包扎伤口也可,总之不会拖了后腿。
这日用完晚膳,萧南烛有几份军营呈来的折子要看,便径自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宁嫣端着两碟茶点,蹑手蹑脚地迈进书房,暗暗寻思应当如何开口。
萧南烛正站在书案纱灯旁,全神贯注地打量案上一张边疆舆图。
他的书房下了死规矩,府内除宁嫣之外,擅自靠近者杖杀。故此,脚步声响在外头石阶上,他便知宁嫣来了。
见宁嫣走进来,远远端着茶点不说话,他以为宁嫣哪里不舒服,连忙搁下公务迎到宁嫣身边:“怎么了嫣儿?”
宁嫣反应过来,将手中茶点搁到桌上,小心揪起萧南烛的衣袖:“殿下、夫君,等两朝开战之时,我能不能做你的随军夫人,陪着你一起去?”
萧南烛眉心微蹙,没有半分犹豫:“不能。”
宁嫣:“……”
她料到是这个结果,见萧南烛转身走回书案前,不死心地追过去:“殿下,求您了!京中不是许多将领出征都会带随军夫人同行么?我为何不可以?”
萧南烛撩袍坐下,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你听过哪个将领出征,会带正妻同行?那些随军夫人都是解闷的侍妾,她们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宁嫣直接坐到他腿上,不服道:“那京中还没哪位亲王娶一个庶女做正妻的,嫣儿不就是第一个?”
萧南烛:“……”
宁嫣不依不饶,雪藕般的小臂环上萧南烛的脖颈,撒娇地亲吻萧南烛的面颊。
“殿下,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留在京城等你……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说此次战事不会太危险的么?”
萧南烛脖颈间酥酥痒痒,宁嫣的发丝擦过他的鼻尖,更撩起一阵刺挠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