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嫣僵着不敢动,见萧南烛肯定的目光,心一横,猛地松开手来。
空中「咻」地一声,箭矢猛地钉入方才的箭靶。
宁嫣不禁呆住,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远处地木质箭靶晃了一晃,竟「咔嚓」碎裂开来。
四围看热闹的人们错愕不已,西华殿门下的女儿家们团扇掩唇,难以置信道:“这小庶女莫不是个会武功的高手?”
几圈人叽叽喳喳,宁嫣檀唇微张,侧目看向萧南烛。
萧南烛低低一笑:“好师妹,往后若还想学什么,尽管和师兄说。”
宁嫣甜滋滋地点头,燕明帝与元贵妃并肩走过来,夸道:“一箭碎靶,信王妃箭法不错。”
“呃、父皇赞誉,儿臣愧不敢当。”
宁嫣潦草地应付,不知燕明帝看出端倪没有,便柔柔续道:“都是信王殿下亲授的成果。”
燕明帝看了眼萧南烛,和声道:“温恭谦慎,柔婉坚韧,这正该是大燕女子典范之态。凤岐,你自己的眼光的确是好。”
“多谢父皇。”萧南烛欠首回应。
宁嫣腼腆一笑,难为情地站到萧南烛身后。
上辈子她在一次宫中举办的马球会上大放异彩,燕明帝也这般夸过她。没想到这辈子是因为射箭,明明她连弓箭都拿不稳的。
元贵妃见宁嫣羞怯,忍不住出言打趣几声。四人又谈笑一会儿,太子忽地从球场另一端走来,直言寻萧南烛有事,萧南烛便先行离开。
宁嫣闲来无趣,干脆陪燕明帝两人说话。没多久,却听西华殿外头一阵骚动。
她举目探过去,就见廊檐下贵女们让道,萧清宴一袭紫袍流曳,迎着日头缓缓走过来,含笑拱手道:“儿臣请父皇、母妃安。”
燕明帝心情不错,应道:“清宴年岁也不小了,前几日朕与英老王爷商议了封你爵位之事,就定做怀王,回头你自己出宫建府罢。”
“跟你四皇兄学学,早些寻个心仪的姑娘,眼下宫里就你和柔桑单着。”
萧清宴笑微微地答应,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宁嫣。
宁嫣心生不详,担心萧清宴当着燕明帝、元贵妃的面儿编排她,福礼脱身道:“父皇,贵妃娘娘,儿臣这两日略有不适,可否先行退下?”
元贵妃关切地点头,浅声道:“许是太阳底下站久了,这马球场沙尘又大,信王妃且去西华殿歇会儿罢。”
燕明帝也无异议,宁嫣扫过萧清宴笑吟吟的脸庞,拢袖离开。
转身之际,却觉萧清宴懒洋洋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四皇嫂神色不大好,想来作这信王妃,心里是会很累的吧?”
宁嫣皱眉,不知萧清宴这话是说与她听,还是说与帝妃二人听?
她不想过多纠缠,权当没听见,独身走进西华殿内找柔桑解闷儿。四下里看了一眼,没瞧见柔桑,竟瞧见自己的二姐姐宁婧。
宁嫣颇为讶异,不想与宁婧有瓜葛,便自个儿坐到软椅上用了盏清茶。
宁婧却莫名其妙不愿放过她,远远地拔声道:“三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前几日,三妹妹去咱们国公府回门,没待半个时辰就回王府了,二姐我还当你今日也不舍得出来呢!”
宁嫣不解地看向宁婧,这位二姐姐十来年不曾找她麻烦,今日撞什么邪了?
西华殿内大且空旷,四处雕梁画栋,声音极快地荡开。
几名带女儿的一品命妇犹疑一番,捻着帕子坐到宁嫣对面:“信王妃新婚没几日,与信王殿下必定是如胶似漆罢?”
宁嫣不动声色地望过去,说话之人乃当朝太傅妻子,一袭鹅绿织银纹长衫子,年过四十,举手投足颇有些严肃之态。
没待宁嫣接话,旁侧又一位命妇道:“本朝从没哪位亲王敢当着百官朝臣之面,说出终身不纳妾、不养通房的话,信王妃当真好福气,我等是羡慕不来了!”
宁嫣平日参与的雅宴,大多与未出阁的闺秀们打交道,鲜少与上了年纪的命妇交锋。但她再没经验,也能听出这些妇人话里话外,暗藏机锋。
“让夫人们见笑了,本王妃是比夫人们有福气一些。”宁嫣莞尔一笑,素手执起桌上的杯盏抿了口茶水。
对面两位命妇气闷,旁边一位相较年轻的美妇搂着女儿,温声道:“信王妃身份贵重,别与咱们这些老姐姐计较!”
“不过……说到底咱们也是为了王妃好,您是国公府庶女出身,今时不同往日。若不注意着点德行,可是容易遭人诟病的!”
宁嫣眼睫微闪,搁下杯盏道:“夫人可得说明白些,本王妃哪点德行容易遭人诟病?”
她的声音柔而不弱,那美妇微怔了一下,怀中半搂着的红裙女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