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寂寂无言,宁嫣的呜咽声格外清晰,长久换不过气,激地眼角落下两滴泪花。
她抬手死死抵住萧南烛心口,隔着单薄的玄衫,清晰触碰到萧南烛鼓噪的心音。
良久,萧南烛稍微松开她。
唇内急雨般的啮吮停下,他俯首与宁嫣额头相抵,贴着宁嫣的额发一遍一遍地摩挲,哑声轻唤:“嫣儿。”
宁嫣应了声,悠悠睁开眼对上萧南烛泛红的眼眸,还未喘口气,便觉眼前一晃,身子已被萧南烛打横抱进怀中。
二人足下不远处设有歇息的贵妃榻,宁嫣浑身失重,下意识揪住萧南烛的衣襟。
只见萧南烛穿林而过,苍俊的脸颊擦过桃枝,染上一片糜丽的绯红。
萧南烛骨相生得极美,宁嫣忍不住抬起手指,指腹划过他的眉骨、挺拔的鼻梁,一路向下落到他的唇瓣上,直至手指被他一口含入唇间。
宁嫣微愣,身子一软,已被他放到贵妃榻上。
玄衫铺泻而下,男子薄唇冰凉,又轻如羽毛一般,浅浅地落到她眼睫之上。
宁嫣闭紧眸子,细密的啮吮已自她脸颊挪至耳畔,认真虔诚地恍如拜佛一般。
她蜷起背脊,凤尾红裙如灼灼业火,裙下却似有石头抵着。她害怕贵妃榻上有虫子,难受得挪了挪身子。
萧南烛闷声一哼,单掌摁住她不安分的膝盖,却听花林外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宁嫣半截小臂正搭在萧南烛后颈,竖耳听了声,也听出不对劲,惊得拼命推萧南烛:“你、你还不住手,外边有人来了!”
萧南烛不欲搭理,锢住宁嫣的软腰,宁嫣梗着脖子急道:“你别装了,我都听到了,你能听不到?!”
她奋力翻身下榻,小腿又踢到一块硬邦邦的石头,见萧南烛眉川微动,想要低头去探。但脚步声愈来愈近,只得先忙着整理衣襟。
新妇入门前,在夫家同夫君行云雨之事……万一传出去,她就再没脸见人了!
宁嫣雪腮红得滴血,就听外头声音又近一些,赫然是柔桑惊喜的声线:
“沈谦言你快看,这里好美啊!宫里的花匠几年前就在琢磨栽种错季的花果,原来是为了这个。”
沈谦言「哗啦」一声收起折扇,懒声道:“是稀奇,不过我也可以为你种一片啊。”
“本公主才不稀罕!”柔桑哼唧一声,加快步子朝花林深处跑。
宁嫣越急越出错,手忙脚乱的,衣襟下松散的腰带怎么也系不住。
萧南烛坐在榻上望着她,费劲地压下心底的燥意。
他心知此事今日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便蹲下身为宁嫣打了个结,又亲自理了理宁嫣裙摆处的褶皱。
“殿下,你……”宁嫣吞了吞口水,脸上霞色灼灼,见萧南烛不说话,羞怯地垂下脑袋。
“嫣儿,四皇兄!”
柔桑眼尖地瞥见两人身影,一路撩开花枝,开心道:“方才我去国公府,宛秋嬷嬷说你们一起来信王府了,原来你们一起躲到这里看花!”
宁嫣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偷瞄萧南烛一眼。
萧南烛正盯着远处走来的沈谦言与下属,眸中腾起阴凉的愠色,耳尖两抹烫目的红晕,却久久不散。
第70章
桃林内, 气氛僵滞。
宁嫣站在萧南烛身后,柔桑跑到她跟前,滔滔不绝地夸赞桃花林风光秀美。
远处花枝下, 沈谦言与引路的下属也一道走来。
宁嫣脑袋晕晕乎乎,回味方才与萧南烛的亲昵,被萧南烛吮入唇齿间的手指传出一阵颤栗之意, 她整张脸也愈发烧红。
柔桑眨眨眼, 讶声道:“嫣儿,你是不是出去饮酒没邀我一起?怎么脸越来越红?”
宁嫣:“……”
沈谦言手中折扇一抖,暗暗明白自己与柔桑来得不是时候,尤其瞥见萧南烛沉郁的面色, 小心地上前行了一礼。
柔桑正与沈谦言闹脾气, 皱眉告状道:“皇兄, 沈谦言欺负我!”
萧南烛不语,淡淡瞥她一眼,目光掠过沈谦言, 望向自己的下属:“谁允你带外人进来?”
下属一惊, 连忙单膝跪下请罪, 心中又莫名觉得委屈。
他调来王府没两日,只知柔桑与沈谦言都是太子一脉的至亲, 便直接领着二人进来, 竟是犯了什么忌讳了?
柔桑也唬一跳, 赶紧挡到沈谦言身前, 小声道:“四皇兄,沈谦言不是外人, 你别怪罪他!”
沈谦言微愣, 这傻姑娘竟还以为「外人」就他一个?
宁嫣见萧南烛要发作的样子, 悄悄拽了拽他腰间的银链子。萧南烛肩背一顿,周身厌悒的冷气这才平和些许。
宁嫣垂目望着萧南烛的窄腰,则想到方才躺在贵妃榻上搂着萧南烛瘦挺的腰身、与之紧贴相拥……她面颊上潮红之色愈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