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着又是一片静默。
容芷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聊聊童年?”
只是刚开口就后悔了,先不说她一个穿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童年,祁星洲会得这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不用脑子也该想到应该是童年阴影。
祁星洲还是很不稳定,脑袋昏沉对他,忽然希望眼前的人能知道点什么。
或许他也应该被认可,不是吗?
这样想着,祁星洲开了口:“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非常的恩爱。可以称得上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容芷哑然,她没有想到祁星洲真的会开口讲自己童年的往事。
“我母亲是个舞蹈家,在她的身上我永远能看到优雅和美丽,我父亲是个商人,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容芷静静地听着,确实与容芷从小的那种生活环境相比,他真的很幸福。
“可幸福啊,就像是抓不住的风,它带着花香送予你,让你的记忆里永远沾染它的味道,却又毫不留情的离开。”
容芷忍不住蹙眉,沉浸在故事里的祁星洲,手上用力,丝毫没注意到他还抓着容芷的手。
手被捏的生疼,容芷强忍着没有开口,听着他继续娓娓道来:“商人的财富越来越多,多到被恶人垂涎,终于有一天恶人们闯入了家里,拿着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商人的胸膛,就在少年和舞者的眼前,她们被拉了出去,锁在密闭的车子里,商人已经冰冷的尸体,还有被捆绑住的少年和舞者”
“后来呢?”容芷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年苟延残喘,坏人逍遥法外。”
祁星洲的故事里甚至直接抹去了爸爸和妈妈这种词汇,想来这种直面的痛苦。
即使在许多年后的这里被重新提及,也仍旧是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
“你活下来了,不是吗?”
容芷忽然就理解他的愿望了,那并不是他随口说说而已。
这种痛苦是深入骨髓的恨!
祁星洲愣了一下,片刻嗤笑了一声,果然他不该有这种莫须有的期待。
用自嘲的语气道:“是啊。”
他醒来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这样安慰他的。
可是容芷的话锋却一转,道:“既然活着,就该用有限的生命,让恶人付出代价!”
祁星洲猛地抬头,嘴角甚至还挂着还未消散的嗤笑。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似乎也就看见容芷的眼眸,是那么的亮,仿若繁星。
“为什么?”祁星洲呆呆地问她。
“什么为什么?”
“你难道不该劝我,好好活着,不要妄想报仇吗?”
“背负着父母的仇恨,做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因为惧怕那些恶人而放弃复仇,听着那些劝说,好比是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心安理得的把头缩一辈子?”
“或许人活着的意义不该是复仇。可是这道伤痕太重了,与其将它的外表修补平整来粉饰太平,再受着煎熬等着它慢慢溃烂到反噬主体,不如直接将腐肉剔除,带着□□的伤疤,让那些该为之负责的人付出代价。”
容芷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说话,抬起头在黑暗中回望着祁星洲,轻声道:“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大概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第40章 我喜欢你
“容芷。”祁星洲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采, 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嗯?”
“咔嗒。”门口传来的开锁的声音。
“姐!”容芷回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容荇,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祁星洲没有动,坐在那里, 看着容芷奔向光里的身影,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少女有异于常人的思维,时而跳脱时而率真, 却始终有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坚持, 祁星洲痴迷地望着那个纤弱的背影,分明是那么的唾手可得,却偏偏又遥不可及。
“祁星洲,赶紧出来啊, 里面冷死了。”却见容芷转过身, 站在光里朝他伸出了手。
祁星洲一动不动地望着。
容芷以为他还没从恐惧中脱离出来, 又走了回来,站在他的面前再次伸出了手。
“走吧。”祁星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还是他的幻觉。
在确认了那只手没有放弃他的意思后, 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却在还没触及到的时候就被少女抢先一步拉住了。
容芷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全部。”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他愿意扒开伤口给你看, 你就更得小心翼翼的替他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