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
容芷微微瞪大双眼,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小说里面,帮着司伯勤干不法勾当,甚至手上沾着人命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外形上的描述,但是司伯勤每次见面都称呼他为老杨。
恢复正常的他,外表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真是还在局促地搓着手。如果不是知道,容芷绝想不到他会是个杀人犯。
求生的欲望致使容芷大脑飞速旋转,她尽量讲自己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友好道:“你是不是缺钱?我可以帮你的。”
容芷记得小说里他有一个早产的儿子。因为难产加早产,脑缺氧太久,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他妻子还因为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老杨摇摇头,司伯勤给他的钱足够他和他儿子生活的了,他缺的并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容芷明知故问,绑架如果不图财,那便是要害命了,她绑在身后的双手小幅度奋力地挣扎着。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老杨回答道:“我想要一条命,但不是你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式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里面有节奏的滴滴声,看着容芷道:“需要容小姐做个配合。”
在此之前,容家。
沈家人和容家人都聚在了大厅里,容芷已经消失了将近一天,只是不足二十四个小时,还不能立案,沈泽宣已经吩咐沈从儒全程查询监控里的那个男人。但是除了那顶帽子之外,能追查的线索太少了。
所有的人的脸上都布满焦灼。
容荇蹙着眉,走到沈泽宣的面前,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司浩阑?”
她分析来分析去,从沈从儒查询监控处处受阻,到很多监控失效。以及种种线索来看,背后的人可能权势极大。
排除他们两家人,剩下的也就唯有司家了。
“基本是。”沈泽宣拿着手机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他是要和咱们俩家撕破脸了?”容荇因为和沈泽宣合作,知道了很多司家的龌龊事情。
但是因为三家长辈的渊源,他们也一直没有明说。而是打算直接瓦解了司家之后,将他们做过的这些丑事全都公之于众。
“先试探一下吧。”此处也没有外人,沈泽宣没有伪装在轮椅上,他径直走进了楼上的露台,拨通了司浩阑的电话。
“喂?”
“什么事?”
“容芷不见了,可能是被绑架了。”沈泽宣直言不讳。
对面是一片静默。
沈泽宣也格外的有耐心,一时间电话两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司浩阑才道:“我知道了。”接着挂断了电话。
沈泽宣垂着头,两只手架在楼台的石栏上,后槽牙紧咬着,末了发泄似地握拳砸在了石栏上。
司浩阑放下手机,冲进了司伯勤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聊完之后,司浩阑自闭了好一会儿,最后因着自己父亲已经退居幕后而勉强释怀。
结果呢,今天就又出来这么一件事。
“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司伯勤喝了口红茶,放下了手上的报纸。
“容芷的事,是您安排的吗?”
“她只要合作,不会有什么事的。”司伯勤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人命在他手里不值一提。
“为什么?”
“为什么?”司伯勤声音中有些许轻蔑,“怎么,那小丫头从前天天追在你,你看不上,现在不追了改别人了,你反倒在意了?”
“我”司浩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这份情绪,一时哑然。
“哼,你这点出息。”司伯勤看着自己儿子的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注定要处处受人拿捏,施展不开手脚的话,你是想一辈子做个傀儡吗?”
司浩阑没说话,他知道司伯勤指的是谁。
“一味听之任之,还不如直接推翻这盘棋,沈家那孩子,当年我一时心软留了他一命,却没想到现在成了附骨之疽,他拿那个容家的丫头,不是挺上心的吗?
哼,妇人之仁,那就让我看看爱情有多伟大吧。”
原来他的父亲,看起每天养花养草喂鸟喂鱼,实则却片刻都没离开过这个商场。
司浩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看着自从说出了全部事实之后的司伯勤,好像变了,像是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变得更像原来的他了。
可是司浩阑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有时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如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想埋怨和指责,却有心无力。
他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指责呢?他本也是游走于黑白之间的人,他的不择手段,他的行事狠辣并不比司伯勤少,只因为他尚未背上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