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太初圣君应他母亲的愿望帮她报仇,但在柴子荆的视角来看,倒像是杀了他满门的血海仇人?”
“没错。”
喻青崖摸摸下巴:“所以说,‘恢复记忆’的柴子荆,很恨他师父?”
元不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不该恨吗?”
喻青崖顿时捧起茶碗,巧笑倩兮地递给喻宵:“该恨,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恨,可是恨之余,还是会有一丝疑虑吧,至少要查清楚,再来报仇吧。”
喻宵接过他奉的茶,内心很满意,不愧是他徒弟,永远这么聪明睿智,乖巧懂事。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元不尘几乎将手指捏断,双眼一瞬不瞬的微笑道:“他查了,可是当时已经过去几百年,凡间踪迹全无,所以他只能来问我。”
喻青崖便饶有兴趣地看向他:“那元谷主是怎么跟他说的呢?”
元不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才露出一个笑容,一字一顿地重重道:“他又怎么会告诉我真相呢?”
“他?”喻青崖似乎极为惊讶,眼底流淌着些微笑意,好奇地问向“元不尘”:“为什么是他呢?”
“元不尘”哈哈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魔君大人,既然已经来了我这,干吗还要在这里和我演戏。”
喻青崖呵呵一笑:“元谷主不要在意,我只是有点好奇,不敢确认,既然您现在这么说了,我就直接了当地问了,您,不会就是柴子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元不尘”大笑,一张皮不知为什么,突然看起来有些虚假。
咸池缓缓瞪大眼睛,似乎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然而突然之间,眼前一阵眩晕,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坐在案边的喻青崖,也跟着脸色一变。
“元不尘”的皮,像是一口被戳破的口袋,从里面缓缓钻出来另一个人。
那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喻青崖,哈哈笑道:“魔君大人不必一遍一遍地摆弄着那个杯子,那个杯子里,根本没毒。”
喻青崖的目光顿时落在旁边幽幽燃烧的香炉中,果然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柴子荆俯下身子,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看着他那双惊怒交加的眸子,低低笑着:“猜的没错,毒我就下在香里,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你看你大聪明,被打了吧。
崖崽:……
哼,师尊,你不要自己没脑子,就嫉妒我脑子多。
师尊:你看你脑子多,被打了吧。
崖崽:……
啊呜呜,你再说!你再说!
当同样和师尊有关的血海深仇摆在面前:
崖崽:不管了,先信了再说。
柴子荆:不管了,先干了再说。
崖崽:嗯?(为什么微妙输了的感觉……)
前面看到有宝子说柴子荆进度居然比崖崽快,这……我……这……他不一样啊!虽然柴子荆也是徒弟,但他真实岁数其实比师尊还大哎!不能因为他天天师尊师尊的叫着,就真觉得他是小宝贝,他比师尊还老啊喂!
这怎么比啊,这崖崽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啊!
崖崽和师尊相处的时间,两辈子都抠不出五十年来,这种进度很合理的!
第89章
柴子荆抓住喻青崖的头发, 重重往青玉案上一磕,“哐当”一声巨响, 坚逾玄铁的茶案砸成齑粉。
听到这声撞击, 喻宵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鹰隼一般犀利的视线瞬间锁定过来,然而身体还是一动没动。
柴子荆看着他凶狠的眼神笑起来:“呵呵, 看来还真是动不了呢, 其实对于血戮仙尊您,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呵呵呵, 如果您能动, 千万不要袖手旁观哦~”
说罢狞笑着抓起地上的喻青崖, 又哐哐撞了好几下, 喻青崖雪白的长发散落一地,看起来异常狼狈。
喻宵终于忍受不了了,直截了当地问:“够了, 是你传授给赵枫的活牲献祭之术,无恨岛的事, 你也有参与?”
闻听此言,柴子荆终于停住了动作,他漆黑的魔爪插进喻青崖雪白而妖异的发间,明明是喻宵在提问,眼睛却一直盯着喻青崖血红而凄厉的兽瞳, 笑容愉悦:“啊,你问那件事的话, 确实有我的参与, 不过参与的不多, 刚好你问的这个,是我出的主意,不过我很好奇啊,我的伪装自认还是天衣无缝,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呢?”
“呵。”喻青崖挨了他好几下,脸上却还是从容的笑容,他血红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柴子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就会留下破绽,戏太多,就过了。”
最开始,喻青崖确实没对“元不尘”产生过怀疑,毕竟当时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关于沉冤谷的印象都是:前任谷主入魔屠尽满门,只剩下亲弟弟一个幸存者,幸存者从此性格大变,对所有魔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