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准的喻青崖,便又笑着摸了摸尸小元的脑袋,递给它一颗“糖豆”,笑眯眯唤道:“小元~”
尸小元上一颗还没嚼完,但它哪会嫌吃的多啊,立刻小鸡啄米式叼走,算是认下了这个称呼,喻青崖摸它的脑袋,它也一动不动。
喻青崖便拍拍它的脑袋,又给它抓了一捧,指指门:“出去玩吧。”
尸小元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抓起这一把“糖豆”连跑带颠地推开门出去,咸池想跟出去,喻青崖却叫住了他。
“那一把够它吃很久,嘴里有了东西,它不会跑出去祸害人的。”
咸池便停住了脚步,重新关上门,站回元不尘身边。
他总觉得今天的魔君大人,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他还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和师尊相关,他有些担心师尊。
元不尘却面不改色,淡定地问:“魔君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喻青崖摩挲着杯沿,微笑抬头:“元谷主,请恕晚辈无礼,实在是这件事晚辈不知道还好,知道就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晚辈必须向您询问一下。”
元不尘淡淡地看向他:“请问。”
喻青崖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晚辈现在已经知道,太初圣君留下的只是一具尸魔,他在成魔之前就死了,那元谷主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您以为自己的哥哥被徒弟引堕入魔,屠杀了整个沉冤谷,并且将那个罪魁祸首吞掉了呢?”
听到这几句话,咸池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怒色,元不尘却抬手止住了他,反而对着喻青崖笑道:“魔君大人真的想知道?”
喻青崖放下茶盏笑道:“自然,否则晚辈怕是以后都睡不着觉了。”
元不尘便也将茶碗重重地落在桌案上:“那好,我就给你讲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某国某地某处,有一个柴氏家族,繁荣富贵,盛极一时。
家主有九子一女,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宠爱异常,到了出嫁的年纪,全家齐心协力,要给她物色一个好夫君,最终是城东的魏氏儿郎入了柴氏家主眼。
两家门当户对,珠联璧合,魏氏儿郎才貌双全,且与女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堪称佳偶天成,姻缘天定。
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婚后夫妻恩爱,诞育一子,夫君好学上进,对其她莺莺燕燕不屑一顾,公婆和蔼,姑嫂亲厚,一个女人能拥有的一切幸福,她都拥有了,哪怕此刻就此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然而某一天,骤变突然到来。
不知为何,她的母家就像撞了邪一样,先是母亲疯癫,又是父亲猝死,然后几个哥哥先后遭受莫测之祸,到最后一家人竟然在短时间内以各种缘由死光了,连府中的狗都在发疯后睁着眼睛暴毙而亡。
围观的人们内心惊骇,纷纷觉得柴家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上天降罚,根本没人敢靠近这家。
只有柴女的公爹临危不乱,冒着大不韪将柴家一家葬在自己的祖地。
柴女骤遭巨变,大病一场,简直要跟着家人同去。
幸好她的夫君和儿子衣不解带,不进水食地照顾她,日日夜夜泪流满面地为她焚香祝告,不惜重金遍求名医,终于不知感动了哪路神仙,让她活了过来。
柴女本已无生志,可是看着几乎要与她同去的夫君和儿子,不由恸哭出声。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得为了活着的人活着。
然而岳家遭此诡异横祸,魏母深以为柴女不祥,强令魏郎休去。
魏郎在母亲面前磕头至血流不止,指天为誓,若休柴女,便与她同去!
魏母气得几乎倒仰过去,大骂此儿不孝,柴女抱紧魏郎痛哭不止:“郎君何苦如此,妾愿归去,唯愿郎君百岁无忧。”
魏郎抱着她痛哭不止:“卿若有旦夕之祸,为夫绝不独活!”
如此一来,连魏母也无法了,只能留下柴女。
只是从此之后对柴女的态度判若两人,每天都要想尽所有办法刁难于她,其他人见状,顿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到最后甚至府中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柴女却默默忍耐着一切。
因为魏郎的所作所为,让他背上了不孝的名声,从此绝了宦仕之途,只能一生从商,满城中人,无有不耻笑他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魏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忍受一些无足轻重的刁难又如何呢?
从此柴女任打任骂,任劳任怨,一个从前的千金小姐,亦能低下头为仆妇之流。
每日劳作的剩余时间,便都用来教导幼子,只愿他将来成气,能给他的父亲争口气,不让他一生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