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宵赤/裸地泡在溪流中,身上除了必要遮羞的布再没什么了,和他平时一贯给人的单薄瘦削感不同,扯下厚重的衣服,身体反而更漂亮且有力量。
手腕纤长不失美感,却不是可以轻易折断的柔弱,行动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哪怕是放松状态下的饮酒,动作间也透着一种认真的凌厉,这不是某些凡间贵族考究仪态,所以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产生的惯性,而是因为不愿意思考杂事,对待任何事都会本能的采用最简单有效的手段,包括饮酒这样简单的行为,也不会为了让酒进嘴里这个行为付出任何多余的动作,越放松反而越果断。
与举止相反,皮肤是柔软的白,喻宵的皮肤很白,但用雪来形容又不太恰当,因为雪太冷了,喻宵的白像月光的温度,透着凄寒孤冷,却不会让人刺伤。
漆黑的长发流泻到苍白漂亮的身体上,刚好挡住某些惊险的弧度,漂浮在水里时随着水流荡开,恰好露出半截纤瘦而有力的腰肢,另半截带着耐人寻味的弧度融入散碎着磷光的水中,与水光月色共为一色。
喻青崖捂住鼻子,脑海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不翼而飞,师尊肯定在勾引他没跑了,要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弄得这么诱惑!
另一边的喻宵仰头望着月亮,好像看了,又好像没看。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去二师兄的风火域,因为从有思想起,他就知道在他的灵魂深处埋藏着一只不知名的野兽,每当他的理智被怒意击溃,就会被那只野兽的暴虐之意裹挟着做出理智开外的事。
每一次顺从心意肆意而为后,引发的后果都不那么美妙,所以他学会了克制,忍让,偶尔还会放弃思考。
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加上青雍子的谆谆教导,喻宵已经可以完美掌控自己的情绪,像一块沉在水下的石头一样安静。
但是二师兄的风火域,是一块石头都能着起来的地方,虽然心绪波动赖环境有点无理取闹,但在那待久了,喻宵确实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
沉浸在清冷的溪流里,风火域带来的火灼缓缓散去,耳边时不时响起几声细细的虫鸣鸟叫,显得夜晚更加静谧。
安静、清凉、再加上一些美酒,喻宵靠在一块青石上舒服地眯起眼,有些惬意。
然而闲适的时光总不能长久,喻宵突然感觉到一丝神识窥探。
孤其山上只有他和喻青崖两个人,是谁不用想了,所以喻宵动也懒得动,反正他徒弟应该只是想确定他的位置,发现他在这,就知道不打扰他,自己睡了。
结果看一眼,没走。
看两眼,没走。
一直等到看了好几眼后,喻宵终于忍不住了,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刺向偷窥者的方向。
窥伺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喻宵舒了一口气,结果没一会,喻青崖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问他:“师尊,你叫我?”
喻宵:……
嗯?怎么理解出这种意思的?
喻青崖此刻撤去了白天的伪装,白发如雪,衬得眼尾红痣沉凝如血。
宛如行走于月下的美人画皮,分明透着不祥的味道,痴迷于妖异美色的痴人却也不愿醒来。
一双异瞳本来是诡异的颜色,放在他的脸上,却不知为何总能透出几分天真而干净的味道,歪头看着你时,他说的一切话好像都变得特别有说服力,在这双眼睛清纯可爱的注视下,喻宵成功怀疑起自己,是他暗示的不到位吗?
带点疑惑的样子,好像更可爱了~
喻青崖沉凝如血的眼瞳落在喻宵素白的脸上,尖利的犬牙咬住嘴唇,躁动得不像话。
据说月亮升起之刻魔气大涨,他怀疑是不是躁动的魔气让他不得安宁,否则怎么会如此难以克制自己。
但是不行,连心跳都不能跳得更快,他们俩人离得如此之近,哪怕不用共命之契,在这安静的夜晚也无所遁形。
克制……克制……克制!谁先动情,谁就输!
来都来了,喻宵只能问:“怎么还不睡?”
喻青崖压下一切剧烈的反应,半带埋怨半撒娇道:“师尊还没回来,我睡不着。”
喻宵瞥了他委屈的脸一眼,举起酒杯:“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反正你现在是魔,也不用睡觉,晚上修炼效果更好。”
喻青崖:……
能不能敬业点!还想不想勾引他了!再这样他真生气了!
喻青崖刚酝酿起来的小娇嗔,被直言不讳的喻宵砸个稀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恶狠狠的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小爷还就喜欢这种带刺的蔷薇,没有挑战的,还看不上呢!
于是越挫越勇,顺着喻宵的话道:“那我就来陪师尊喝几杯吧,师尊一个人喝酒好像挺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