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谢九尘微微一笑,“但还是睡得好。”
赵瑥也笑:“回去吧。”
谢九尘道:“嗯,你也回去吧。”
两人在自家门口道别,分别迈步回到了府中。谢孺年正在吃早饭,唤他过来,问:“昨晚没回来?”
谢九尘道:“喝醉了,在别有天睡了一夜。”
“你喝醉了?”谢孺年感到惊奇,谢九尘虽然不算千杯不倒,但酒量也算不错。
准确些来说,是赵瑥喝醉了。但也不必跟父亲讲这么多,谢九尘点点头,含糊过去了。他洗漱过后,便坐到谢孺年的身旁,一道用早膳。
谢孺年道:“你与赵瑥越走越近了。”
谢九尘一怔道:“爹不喜欢?”
“当然不是。”谢孺年道,“只是觉得很神奇,你和他看起来应该是不相干的人。”
“可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爹与他也只有一墙之隔,可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两家没有任何来往。”
谢九尘道:“因缘巧合,谁也无法提前预料。”
“这是你的缘,你想怎么做,都随你的心意。”
谢九尘道:“其实,赵兄并没有世人想象得那样坏。”
“此话怎讲?”
谢九尘想了想,道:“我不讲。”
谢孺年:“……”
“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谢九尘目中流光,“反正,我跟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他真的没那么坏。”
谢孺年摆摆手,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心中有定数就行。爹不与他来往,也无需知道那么多。”
吃完早饭后,谢九尘回到自己的房中,打算再小睡一会。这时,下人传来通报,说赵府有人来了。
谢九尘道:“请他进来。”
黎笛提着一个食盒,小步跑了进来,将食盒放到了桌上,从里面拿出了一大碗鱼汤,道:“谢公子,这是我家公子命人煮的鱼汤,有驱寒保暖的作用,让你一定要喝下。”
谢九尘心中一动,他没想到,赵瑥还将此事放在了心上。知道他不喜欢和姜汤,便命人做了鱼汤。他对黎笛道:“辛苦你跑一趟了。”
黎笛道:“不辛苦,不辛苦。谢公子快喝吧,公子说了,让我看着你喝完才能回去。”
谢九尘嘴角一抬,端过鱼汤,慢条斯理地喝起来。黎笛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盯着谢九尘,要看他喝完一整碗。
谢九尘才吃完早膳,本就挺饱的,一大碗鱼汤再进了肚子,撑得不行。可这是赵瑥的一番心意,他一点也没剩。谢九尘喝完了,黎笛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麻利地将碗收起来,道:“谢公子,那我就先回去啦?”
“等等。”谢九尘唤住了他,“黎兄弟现在忙吗?”
黎笛道:“不忙,谢公子有事吩咐?”他这样说的时候,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他是赵瑥的手下,帮谢九尘做事,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谢九尘道:“没有。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黎兄弟。”
黎笛一拍心口:“谢公子随意问,黎笛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九尘请黎笛坐下,然后问:“你跟着赵兄,有多久了?”
黎笛数着手指头:“十年,还要多一些。”
这么久了,黎笛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谢九尘不敢过多打探,便问些简单的问题:“你与赵兄,是如何认识的?”
“这……”黎笛挠了挠头,对于他自己而言,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这要说,便要将赵瑥的事情也说出来了。他没经过赵瑥的同意,哪里敢往外倒赵瑥的事情。可是面前的人是谢九尘,是主子很在意的人,他能说出来吗?要紧吗?
黎笛想说,但是不敢说,他纠结的模样落在谢九尘的眼里,谢九尘就明白了。他道:“无妨,若有为难之处,黎兄弟可以不说。”
黎笛道:“也不是不能说,但……”
谢九尘温声道:“嗯,我明白的。”
“谢公子真是善解人意。”黎笛在心里添了一句,难怪我家主子这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还有什么能问的?谢九尘侧目寻思,如果连怎么认识的都不能说,再问别的,应该更加不能说吧。
谢九尘想了一会,问:“赵兄平日在府中,都会做些什么?”
黎笛这回答得很快:“吃饭,睡觉,看账本,想生意。”
“还有吗?”
“有空的时候,还会打几套拳。”
谢九尘再问:“还有吗?”
黎笛绞尽脑汁,憋出一句:“还会骂我,但不是经常骂,只是偶尔骂。”
“……”谢九尘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他想,这样看来,赵瑥平日里不是在做生意,便是在做生意的路上……这样的生活,他是无法想象的,但也许赵瑥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