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须臾,万氏惊喜道:“三姑娘来是来寻蕙姐儿和蔓姐儿的吗?”
“我是来寻刘姑娘的。”她拿出珠花,“这支珠花可是刘姑娘丢的吗?”
刘清妍一时没言语。
万氏碰碰她的手:“三姑娘亲自来问你,你怎的不说话?”
刘清妍扯扯唇角:“的确是我不慎丢失的。”
说着,接过珠花。
姜芫笑道:“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万氏满脸堆笑:“不过是一支珠花罢了,怎么劳烦三姑娘亲自送来?”
“许是我与刘姑娘投缘。”
万氏看看姜芫,又看看刘清妍。
这个傻女儿,何时与西宁侯嫡女关系这般好了?口口声声不肯做妾,难道是因为攀上了姜芫,另有谋算?
刘清妍能猜到万氏在想什么,面色微变,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再出来见人。
“我来这里,除了物归原主,也有几句话想和刘姑娘说。”
万氏恍然,克制住喜意:“时辰不早,我也该告辞了,就不打扰三姑娘了。”
又暗暗瞪了刘清妍一眼,喜滋滋地走了。
刘清妍避开姜芫的目光,声音微哑:“不知三姑娘有什么话与我说?”
姜芫微笑摇首。
刘清妍想回房,念头一转,问道:“这支珠花是三姑娘捡到的吗?”
犹豫了一下,姜芫还是选择说实话:“是我表哥无意中发现,托我转交给刘姑娘的。”
刘清妍握紧了珠花。
她今天不小心撞到的人是姜芫的表哥?
郑家公子和姜世子在书院读书,那么姜芫口中的表哥便是柳家公子了?
姜蕙打开门,冲着姜芫招手:“三妹怎么来了?”
姜芫笑道:“我近来在学做荷包,但刺绣一事着实难倒了我,只能再次劳烦二姐教我。没想到遇到了刘姑娘,便和刘姑娘说了几句话。”
姜蕙担心姜芫因为刘氏而不喜刘家表妹,忙下了台阶走过去,见两人面色平和,松了口气。
遂打趣道:“三妹妹可越发忙碌了,不知上次做的扇子大哥还满意?”
姜芫面色微红,催促她道:“难道二姐要我在这里晒太阳,快些进屋罢。”
刘清妍拒绝了姜蕙的邀请,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蕙虽然担心她,却不好当着姜芫的面说什么,想着晚上与她谈谈心。
姜芫足足和姜蕙学了一个半时辰的刺绣,也只学了些皮毛,想来明日还要继续。
“三妹歇息一晚上,明日再学罢,仔细伤了眼睛。”姜蕙抽走她手上的针线,又吩咐人端来点心果品。
“不瞒三妹说,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一件事,不知如何对三妹开口呢。恰好三妹有事求我,我要张嘴也容易多了。”姜蕙玩笑般道。
姜芫拈起一块桂花糖:“难得见二姐主动让我帮忙,我倒是好奇是何事难住了二姐。”
话到嘴边,姜蕙还是踟蹰了一瞬:“我听说陆家三房有个四岁多的姑娘,还有族中其他几个年纪小的姑娘,近来想寻一位教习丹青的女夫子,不知三妹可否帮我问一问陆世子?我知道陆世子定然不管这些事,但他到底是陆家的人,也许陆家三夫人会考虑一下呢?”
姜芫惊的忘了吃糖:“二姐怎的想起要做夫子了?”
姜蕙叹了口气,笑容发苦:“我每天闷在院子里,除了绣花就是坐在廊下发呆。有时候怨别人,有时候又怨自己,到了晚上更是难以入眠,我也不愿继续浑浑噩噩下去。月钱多少我不在意,只是想找些事情做,免得每日胡思乱想,否则我真怕自己会疯掉。若是事成,我定然感谢三妹,若是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姜芫很同情她,握着她的手道:“我试一试。”
回到春朝院,她就写了信让双画交给陆维景。
第二日傍晚收到回信。
“三夫人说,她想见见你。”姜芫把信交给姜蕙。
姜蕙很是激动,把信看了好几遍:“多谢三妹。不过,此事不能让母亲知晓。”
姜芫了然,她是想先斩后奏。
正在想名正言顺去陆家的理由,刚好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陆家嫡次女陆蕴秀马上要过十四岁生辰,打算请一些小姐妹到国公府小聚。各府姑娘都收到了请帖,姜家也没有被落下。
只是姜芫与她闹过矛盾,看到这张帖子,心情有些微妙。
虽然魏氏给她送过料子,她还是担心陆家长辈因为她和陆维景落水一事,不喜欢她。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宴会前夕,在柳氏和双画绿烟的多番安慰下才消失。
看着马车离定国公府越来越近,她不由挺直了腰板。
是啊,她也算是靠山强大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姜蔓一路安静,最后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故地重游,不知三姐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