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一直伺候她,想来对她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说罢,到底是怎回事。”
姜芫搀扶着陆老夫人进了堂屋。
谭嬷嬷与两个丫鬟也跟了上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老夫人。
“混账!”陆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将手中的热茶狠狠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屋子里的人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谭嬷嬷忍不住哽咽:“老夫人,二夫人不是容不得人的人,二老爷要纳谁二夫人可有一次反对过?可是墨浓是三哥儿院里的二等丫鬟,二老爷怎么能,怎么能……这传出去丢的是陆家的脸面,就连府上各位哥儿姐儿都会被人指点。
二老爷早就垂涎墨浓美色,素日还压制着,可是醉了酒的二老爷哪里容人说道?竟然狠狠一脚踢在二夫人心口,二夫人当即吐了血。未免老夫人您知晓此事动怒,又怕传出去有损陆家名声,是以二夫人便下令必须隐瞒此事。只是二老爷那一脚实在是太重了,二夫人的身子还是熬不过……”
说到此处,她已经泪流满面。
在场的人听闻这番话皆是唏嘘不已。
二老爷下手也太狠了!
当初二老爷在发妻还未咽气时就和谭氏勾搭在一起,活生生把发妻气死了。谭氏仗着怀了孩子,和二老爷一起逼着陆老夫人同意他们的婚事 ,那时候骆卉仪的丧期还未满三个月。
现如今他们走到这个的地步,谭氏被二老爷伤成这样,何尝不是报应?
陆蕴秀也失声痛哭:“祖母,您可要为我娘做主啊。”
陆老夫人紧紧握着拐杖,保持镇定:“二老爷呢?”
无人回答。
吕嬷嬷厉声道:“老夫人问你们话呢,有谁知道什么,实话实说!”
又静默了一阵,有个丫鬟磕了个头,颤声道:“听二老爷身边的小厮说,二老爷今日约了同僚去倚红楼谈事情。”
“哪里不能谈事情,偏要去倚红楼?”陆老夫人心火越来越盛。
“派个人,把二老爷请回来!若是请不回来,你们也都不必在府上待着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吕嬷嬷抬眼望了眼外面,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这府上的天要变了。
半个时辰后,二老爷被请了回来。
至于老夫人是怎么教训他的,就不是姜芫能听的了。
只是后来听人说,陆老夫人拿出了老定国公留下的马鞭,亲自抽了二老爷二十鞭,然后让人把他带去了祠堂。
“祖母这次真的是气狠了。”
姜芫用完晚膳,倚在美人榻上。乌黑柔顺的长发垂下,发尾衔着水珠。
绿烟用布巾为她绞着头发:“也不怪老夫人生气,二老爷做的事也太离谱了。不过,那个墨浓真的生的那么好看吗,已经被二夫人送到三公子院里还惦记着?”
姜芫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谭嬷嬷说的哪里是墨浓。”
分明说的是文凌。
墨浓还在二老爷书房当差的时候,就已经被二老爷染指了,这一点谭氏是清楚的,所以才会将她送到陆维运院子。谭氏也知,二老爷一直暗中与墨浓往来,所以就算亲眼撞见两人行那种事,也不会反应那么强烈。
能让谭氏气到与二老爷动起手来,事后还要隐瞒真相的可不是一般人。再结合谭氏今天为文凌讨公道的样子,与二老爷苟且之人除了文凌还有谁?
二老爷和寄居在府上的外甥女苟且,若是传出去,陆家会不会被人议论另说,反正二房是没法做人了。不仅陆维远兄弟和陆蕴秀的亲事会受到影响,二老爷也会被御史弹劾。
想来文凌定然用这些威胁谭氏和二老爷,让他们帮自己嫁给骆文曜做正妻。
不得不说,这步棋虽然险,但若是走的好,赢面也很大。
事实证明,文凌赌对了。
更何况,文凌肚子里怀的是二老爷的骨肉,二老爷必须替她谋划。只要她保住这个孩子,未来几十年,二老爷都会暗中护着她。
这时,陆维景带着满身寒意推门进来。
“你都知道了?”
见姜芫起身迎过来,他侧身躲开:“我身上凉。”
说着坐到碳火前,等到身上的寒意被驱散,才敢靠近她。
“最近很忙吗,为何回来的这么晚?”
最近他都不陪着她用晚饭,姜芫也觉得独自用饭好没意思,吃的比以前少了些。
“近来的确事多忙乱。”陆维景捏捏她白皙柔软的脸,笑意缱绻,“想我了?”
姜芫翻了个白眼:“少臭美,我才没有。我一个人在院里看话本子可有意思了,没少睡一刻,也没少吃一顿饭。”
陆维景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