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谭氏虚弱的声音以及剧烈的咳嗽中,她可以肯定,谭氏一定病得很重。
一路上,她都在纳罕。谭氏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突然病重?且谭氏性子要强,将管家权看的极其重要,这次竟然肯示弱,不太符合常理啊。
难道二房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晚上,陆维景回来,她将这个猜想告知了陆维景。
陆维景意味深长道:“静观其变。”
“不对。”姜芫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从实招来。”
陆维景勾起唇角:“你也知道,这是个大秘密,我若是告诉你,你拿什么与我交换呢?”
姜芫低了低头,若有所思。再抬起眼睛时,里面春波荡漾,璀璨生辉。
陆维景一时有些失神。
可下一瞬,他就疼的“嘶”了一声:“阿芫。”
姜芫看着他的表情,满意的松开手,威胁道:“少卖关子,你都知道些什么,赶紧从实招来。”
陆维景甩了甩被掐疼的手臂,似乎很是无奈,哼笑一声:“也罢,既然夫人想知道,告诉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姜芫抬了抬下巴:“只不过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一道阴影,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语了一番。
姜芫耳畔一热,红着脸点了点头。
因为谭氏病重,是以管家权又重新回到了姜芫手中。
最高兴的就是绿烟了。在她眼里,主持中馈之权本就是属于她们姑娘的,如今终于物归原主了。
却不知道她家姑娘现在还不想管家。
连续一个月的早起,姜芫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又遣人去打听谭氏病情如何。
虽然她不喜欢谭氏,但还是不想过早失去这个廉价劳动力的。至少得过个三五年再让谭氏退休罢。
若是谭氏知道姜芫的想法,只怕会气的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教训她一顿。
只可惜,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那个力气。
天越来越冷,透过窗子,隐隐可见外面纵横交错的树影,听见寒风呼啸之声。
姜芫畏寒,是以屋子里早早就放了碳火。
今晨照例很早起身,她见了大大小小的管事,处理好府上大大小小的事,终于能休息一阵。
屋子里温暖如春,她靠在美人榻上,很快就要睡着。
正要入梦之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不满的皱眉,眼睛半睁,懒洋洋地道:“何事?”
双画与她耳语了一番,急切道:“少夫人快些去罢,陆老夫人现在一定很生气。”
姜芫彻底清醒,坐起身,揉揉眼睛:“快些帮我梳洗。”
慈心堂阴云密布,气氛沉闷。
除了陆老夫人常用的心腹丫鬟和嬷嬷,府上的各位主子都在。就连谭氏也拖着病体来了。而陆蕴蓁眼角微红,坐在陆老夫人身边,显然是哭过的。
屋子里坐满了人,却都是屏气敛息,缄默不言。
还是姜芫的到来,打破了平静,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姜芫乖巧地给陆老夫人行了礼。见到是她过来,陆老夫人的脸色勉强缓和了些,摆摆手让她落座。
姜芫迅速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明显看到了骆家人。但是老夫人像是故意落他们面子,根本没有让姜芫与他们见礼的意思。
因着心里早有准备,是以姜芫并不觉得奇怪,只想知道骆家人打算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陆老夫人端起茶盏,只稍稍呡了一口,就搁在茶几上。茶盏与茶几相碰,发出“咯噔”一声脆响,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都提起来。
尤其是骆家大夫人,面色尴尬的同时,内心又极为忐忑。
纠结了许久,她才敢开口:“这件事是文曜的错,但他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了。蓁姐儿与文曜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又是卉仪故去前定下的……”
还未说完,陆老夫人开口打断:“若非看在卉仪的面子上,骆夫人以为,就凭令郎做下的事,你们还能进得了陆家大门?”
骆大夫人的表情越发难看:“文曜知道错了,这几日他茶饭不思,夜难安寝,一心想着如何弥补……”
陆老夫人根本不相信,冷哼一声:“知道错了?若令郎果真知错,就该亲自到陆家磕头赔礼道歉,或打或罚全都听我们的。可是,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天,见到他一个影子不曾?更何况——”
陆老夫人目光冰冷看着骆夫人:“令郎与那女人的事过去一月有余,若非那个女人有孕之事被陆家人知晓,你们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是想将我的蓁儿骗嫁到你们骆家,生米煮成熟饭,再将孩子塞给她养吗?”
因为文凌与骆文曜的事,让太夫人彻底对她心生厌恶,连她的名字都不想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