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它仿佛想到了什么,圆溜溜的小眼睛顿时一亮:“那我可以跟岁宁成亲啊,那就是夫妻,我就可以亲亲她抱抱她了!”
谢长舟一怔,随即面上浮现一抹薄红,声音带了些训斥:“荒谬,你俩怎么可以成亲!”
他音量有些高,薄唇紧抿,连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阿狰被吓的登时愣住。
它缩了缩自己的前爪,低声讷讷道:“可是我很喜欢她啊,我为何不能与她成亲?”
谢长舟温润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些许惊愕,阿狰不懂喜欢,将与岁宁的亲近当成喜欢,可他也不知要如何与它解释何为夫妻之间的喜欢。
他一时之间没有答话,阿狰委委屈屈地蹲坐在他脚边。
谢长舟有些无奈,俯身抱起它,轻声道:“阿狰,你懂何为真正的喜欢吗?”
阿狰圆溜溜的小眼看着他,眼里满是迷茫。
谢长舟揉揉它的头缓缓道:“你若想娶一个女子,便要爱她,终生保护她、敬重她,只能娶她一个,与她生儿育女共同抚养孩子,万不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你对岁宁是这种感情吗?你是普通的喜欢,喜欢她给你做膳食,喜欢她陪你玩,喜欢她不如我一般总是体罚你管教你,还是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爱她的所有,想要与她朝朝暮暮生活在一起,同寝共食,生儿育女,生生世世也不分离?”
阿狰垂下头有些纠结,仔细地思考着。
过了好一会儿,阿狰终于捋明白自己的感情,仰着小脑袋骄傲地看着谢长舟道:“我懂了主人,我对岁宁只是普通地喜欢,并无爱意,所以我不能与她成亲!”
谢长舟轻笑,勾了勾它的小鼻子道:“对,阿狰聪明。”
阿狰笑眯了眼,声音稚嫩带着些好奇:“那主人对岁宁是哪种感情啊,主人也抱过岁宁啊。”
谢长舟抚着它脑袋的手顿住,耳根瞬间红透,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
他对岁宁是哪种感情?
阿狰好奇地看着谢长舟,可他一直未曾答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它索性盘腿窝在他的膝上。
自家主人身上低沉的冷香沁入鼻息,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温暖纯粹的真气,阿狰享受地眯上了眼,不一会儿便有些混混欲睡。
意识快要剥离躯体的那一刻,它听到一声清冽的叹气,随后是一句低语。
阿狰有些迷茫地抬起头:“主人,你刚刚说什么?”
谢长舟摇头,轻轻揉着阿狰的脑袋,低声哄着它:“睡吧,没事。”
他眉目下敛,乌黑的长睫垂下遮住眸底的情绪,修长如玉的手一下一下抚着阿狰毛茸茸的小身子。
阿狰问他对岁宁是哪种感情,他与阿狰自是不同。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他的答案一直都很明确。
他想要与她成亲生子,共同抚养孩子,一辈子爱护她保护她,生生世世,形影不离。
只有她一人便足以,无人能再让他这么喜欢。
他也不想再一个人独居在问剑峰做高高在上的屿白剑尊,他爱这苍生,也爱她一人。
谢长舟可以为了苍生死,但也想为了岁宁活。
不过如今,他并不知晓岁宁的心意。
阿狰窝在谢长舟膝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看着它的睡颜,心底蓦地软成一片。
他也想,成家了。
可师父从未教过他如何追求一个女子,倘若他直白地对岁宁说“我心悦你”,岁宁会不会被吓到?
还是说他要委婉点来,循序渐进?
岁宁毕竟是个女子,面皮薄,他自是应当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谢长舟垂眸,温润的眼眸仔细瞧着膝上的阿狰。
他与岁宁,来日方长。
***
第二日下午,岁宁赶往峰顶的时候,谢长舟一如既往地等候在那里。
阿狰化为人形,穿着一身青衣,白发施法变成了黑发,盘成一个圆髻,小脸圆滚滚地看着格外可爱,如寻常人家的稚童无甚区别。
谢长舟转身看向岁宁,微微有些愣神。
岁宁今日,竟穿了一身粉衣。
她以往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青衣,如他的白衣一般,衣服各式各样,但颜色单调统一,如今竟穿了一身粉衣。
这样的她,被衣服衬得格外娇艳,他的心跳猛地一空。
岁宁笑着走上前来想要抱起阿狰,可阿狰小身体一躲,竟径直躲开了岁宁。
阿狰鼓起小脸装作凶狠的样子道:“岁宁,主人说了男女有别,你以后不要抱我亲我了!”
岁宁:“?”
你还是个孩子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长舟,后者一脸坦荡。
岁宁无语凝噎,果然跟谢长舟待久了,再活泼的人都会变成老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