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栾勾起唇角嘲讽地笑:“我只是在提醒你,莫要动不该有的心思,误了大计我们都会死无全尸。”
他拂袖离去,黑色的衣袍拖曳在地,飞身朝虚空而去。
有了他的加入,本就顽强抵抗着的宗门弟子顿时被横扫一片,所剩之人已然不多。
沈劫看向虚空,岁宁身旁围着好几个魔族,他们招招狠辣,滔天的魔气几乎将她淹没。
只有四起的剑光可以让他判断出岁宁的位置,他握紧双拳,面上的神情渐渐平息下来。
诡栾说的对,岁宁不过是为了谢长舟,他又何必如此。
生平第一次有人相护,让他认不清自己了。
“呵。”
真是可笑。
岁宁死不死活不活与他何干,正邪不两立,他与谢长舟只能活一个,而岁宁肯定与他对立。
他冷下脸,周身魔气大涨。
“幽焰,去吧。”
地狱狼犬淡蓝色的眼眸顿时一亮,泛着诡异的幽光,径直冲上战场横冲直撞,扑到弟子死命撕咬着。
沈劫负手在下方望着战局,神情冷淡邪佞。
岁宁依然有些坚持不住,她不知自己杀了多少魔族,眼前一片血红,血腥的魔气将她完全笼罩在内,令她几乎作呕。
她仅凭着本能厮杀着身前的魔族,一旦她停下,必将被围困的魔族分尸撕碎。
她还想活着见谢长舟,她不想死。
宗门子弟已经所剩无几,许多魔族朝她围来,她这边越发棘手。
若不是有魂铃和灵珠相护,岁宁早已被斩杀。
可她的经脉已经快要枯竭了,连魂铃和灵珠的真气都无法吸收。
霸天的剑光四起穿梭在魔族中,一一将他们狠狠斩杀。
熟悉幽冷的声音传来。
“让开,我来。”
岁宁心下一沉。
是诡栾!
面前围攻的魔族四散开来,强大的魔气朝她而来,岁宁退无可退。
魂铃和灵珠牢牢挡于她身前。
诡栾阴柔俊美的脸上缓缓勾起笑意,赤红的眸底翻涌着残忍嗜杀。
沈劫负在身后的手攥紧,脚步一动却又顿住,喉结滚动着看着上方。
也罢,死了也好,他与她本就正邪不两立。
下一秒,他暗红的瞳孔一缩。
诡栾的杀招静止在岁宁身前,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拦住。
随即虚空处一道光亮蓦地大闪,包裹住诡栾的魔气狠狠朝他甩去,掀飞四周的魔族。
诡栾赤红的眸子一凛,连忙侧身避开。
岁宁怔愣着,熟悉的冷松香传来,腰间被一双手紧紧桎梏住。
她大脑一片空白,被身后的人牢牢拉入怀中,沁入鼻息的满是他身上好闻的冷松香。
身前之人将她禁锢的紧紧的,埋首于她脖颈处,轻轻蹭着她白嫩的脖颈。
她眼泪蓦地落下,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回搂住他劲瘦的腰身,死死埋于他胸膛处。
腰间的手缓缓收力,将她往怀里拉近几分,清润冷冽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
“宁宁,对不起。”
岁宁闷闷摇头:“我好想你。”
谢长舟将她搂的更紧,修长的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观战的沈劫也从下方上来,立于诡栾身旁。
他暗红的眸底一沉,冷嘲热讽道:“抱够了吗,在这种时候还能卿卿我我?”
谢长舟松开岁宁,擦干她面上的泪水,眉眼沉着冷静。
岁宁与他对视,心下莫名一颤。
谢长舟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眸底晦暗,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柔和,但多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晦暗幽深,有些邪佞。
有些熟悉的冰冷,像是她曾见过的某个人。
可她一时想不清楚他到底像谁。
她喉口发紧,眼睫轻颤着:“谢长舟……你怎么了?”
谢长舟蓦地收起眼底的情绪,清隽的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满脸柔意,仿佛她之前的是错觉一般。
“无碍。”他揉揉她的脑袋。
岁宁被他拉到身后,他高大的身姿牢牢将她掩盖住。
谢长舟勾唇,与沈劫和诡栾相视,一言不发蓦地冲上前去。
他白袍快出了残影,沈劫和诡栾面色一变,连忙迎上前去。
刚一交手,沈劫暗红的眸子闪过诧异,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进入渡劫后期了?”
渡劫后期,只差一步便能飞升。
他的寒毒解了!
谢长舟长剑劈斩而去,凛然的剑光将沈劫和诡栾击后数百米。
他孑然立于虚空,雪白的衣袍翩飞。
岁宁听到他冷如寒冰的声音:“你不配问。”
他蓦地朝他们而去,与沈劫和诡栾打的难舍难分。
两人意识到谢长舟修为精进,面色陡然一凛,毫无保留使出浑身解数与他争斗在一起,